当前位置

首页 > 作文中心 > 散文 > 胡同散文(通用23篇)

胡同散文(通用23篇)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4.28K 次

在日常学习、工作和生活中,大家都经常接触散文吧?散文是一种常见的文学体裁,取材广泛,艺术表现形式丰富多样。那么,你会写散文吗?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胡同散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胡同散文(通用23篇)

胡同散文 篇1

鲁西乡村的胡同儿,不似江南水乡的小巷那样笔杆挑直,鲁西的胡同儿没有一点规则,长长短短的,曲里拐弯的,甚至还有一头窄一头宽的,遍布在乡村的角角落落。不过,那种两头宽窄不一的胡同儿,是极少见的,因为这样的形状貌似棺材,人们是忌讳在这样的空间里进进出出的!

先说这种长长的胡同儿。这种胡同儿总是一头连着热闹的大街,而另一头则一下子穿过一家又一家的栅栏门,直接走到了村子的外边,与通往平原里的大路抄手了。这样的胡同儿,站在大街上,一眼就能望到平原里绿油油的庄稼苗儿。并且,这样的胡同儿,有的在中间还会再生发出一个胡同儿来,这种生发出来的胡同儿,顺着大街的走向在村子里窜来窜去,直到在另一个地方儿找到出口,才长长地舒一口气儿。

再说那种短短的胡同儿。如果站在大街上看过去,这种胡同儿很像一个胡同儿,可是,等你走进去了才发现,它贴着大街凹进来的只不过是两三户人家,并且还有一家的院门是紧冲着胡同口的,因此,这样的胡同儿叫做“死胡同儿”。

然后说说那些曲里拐弯的胡同儿。假如从一头看过去,这种胡同儿和一般的胡同儿没有什么两样,两边也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些住家,有的盖着高高的门楼,但大多数都是栅栏门,甚至还会有一两户人家连院墙也没有,走出屋子就是大敞敞的当街了。看过去是到头了,可是呢,说不定朝左或者朝右一拐,就又是亮堂堂的一片天地了。如果是走村串乡做买卖的小贩,走进这样的胡同儿,往往会迷路,因为说不定哪会儿就从旁地里窜出一个岔道来,假如是陌生人顺着岔道走下去,很可能就是一条死胡同儿。只好再顺着原路朝回退,想再退回到刚才的岔口哪儿,好了!这样三转两转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抬头一看,咦,这日头咋跑到北边去了啊!

还有一种胡同儿,就是一头窄一头宽的那种。这样的胡同儿,是两家有隔阂的人故意设置的,因为它的形状很像一口棺材,人们很是忌讳在棺材里生活的。一旦有人故意建成了这样的胡同儿,里边的人家就会找机会或者搬家或者改门,就再也见不到有人从这里进进出出了。

胡同儿作为一种地域性建筑的产物,它也是有着一定的乡土文化的内涵的。因为,任何一个形状的胡同儿,在人们的记忆里,都会有着一些过目不忘的情趣的。

其实,胡同还有一个别称呢,叫伙巷。因为在鲁西乡村,院落的布局不像城里那样循规蹈矩,这里往往是你家的院子长一点,他家的院子宽一些,如果从空中看,一定是曲里拐弯、错落有致镶嵌在一块儿的。无论任何形状的院子,只要住了人,就要走路出门,出门就必须留有出路,这一溜人家或者那一片人家就把各自需要留出来的出路归伙到一起进行统一安排,规划出一条共同的出路来,这个共同的出路牵连起各家各户,一起通到大街上,就形成了一个深深地胡同儿。

住在一个胡同儿里的人家,总体上说还是挺和睦的。虽说有时四邻也会因为你家的狗偷吃了他家的猪食,这家的猪拱坏了那家的门槛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发生口角,但这样的事儿多是发生在女人身上,也可以理解:在生活拮据的岁月里,人都很难有一口吃食填饱肚子,看到别人家的吃客在自己家毫不客气,自然心里就不顺,或是心里无意,或是指桑骂槐地就嚷起来。心里没有隔阂的人,见自己的牲口被人家撵着打骂,不但不恼,反而还会说一些“风凉话”儿,故意气你。要是有点隔阂的人,发生这样的事儿就不行了,无论是不是自家的牲口吃了别人家的食儿,看到有人骂大街,心里就猜测对方是在骂自己:噢,我一过来你就骂呀!您娘个老卖逼的,谁怕谁呀!心里一冲动,也就毫不示弱地对骂起来……

这就是生活,就是社会!假如,人们的生活总是一味的平静,时间久了,就会有人担心自己的意识会麻木下来,就会有几个人聚在一块儿,商量着要弄点事儿……

胡同里,最让人感到快乐的事儿,莫过于夫妻两人一边一个地倚在自家的院门上,看孩子们蹦来蹦去地弹玻璃球了。

孩子调皮,在家里任你怎么嘱咐,他都会哼着哈着不往心里记的,见天不弄一身泥土不回家,而回了家也是和衣朝床上一躺,弄得满世界都是泥土,不发火他是不会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的。作为家长的都知道,这一身的泥土,就是趴在胡同里弹玻璃球弄的。于是,两口子就会不约而同地抽了时间,来到门口,看那些趴在地上的孩子,有没有自家的。

孩子们呢,根本就没有想到父母会来给自己“助阵”。依旧在地上摸爬滚打,赢了高兴,输了沮丧,还有的耍赖,输了不给赢家,赢了的孩子就会恼怒,于是,一场争执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而倚在门框上观阵的夫妻俩,就是看见那个要吃亏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宝贝儿,两个人也不过来劝解,反而是“火上浇油”,扇动那个弱小的孩子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两个孩子都很争强好胜,事都不会认输的。“战事”是越来越紧张,直到眼看两个孩子真的打得头破血流了,夫妻两个才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训斥那个年龄大点的把玻璃球还给受了委屈的孩子,并把他们一一吵回家去。因为这时候,整个胡同里开始袅袅地飘荡起勾人的饭香来。

胡同,做为一种满足人们生存需要的场所,它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生存环境,更是一种文化,一种淳朴、粗狂的风土人情,在鲁西平原上,它是村庄的血脉,是最小的行政区域划分。

一条胡同就是一个舞台。

一条胡同就是一个社会呀!

胡同散文 篇2

一庭庭宅院,一堵堵石墙,一块块石头,一条幽深的小巷……就这样安静地伫立或躺倒在红尘岁月里。仿佛是隐匿于尘世喧嚣外的一位老者。

石墙、石屋、小巷就在我生长的村子里,静静地在岁月里熬着。废墙上那些疏离的影子清晰如季节里的泼墨画,交替着出现。晌午的阳光在墙上刻上一段时光,无论是墙里墙外的人或事物终将会被淹没在岁月里。

我站在街巷口犹豫着,是否走进这孤独、苍老,空荡荡的小巷。虽然生长在这村里,却已近四十年不曾到过这里。此刻,连记忆都那么遥远模糊。透过废宅石墙,我似乎看见岁月正在头顶消失,小巷就这样慢慢走远,留下这一庭庭宅院的荒凉。这小巷,这宅院,还有居住在宅院里的前辈人,见证了时代的变迁,终将是抵不过岁月而老去。

一条小巷里繁衍生息了几代人,一代代人又在这里老去,一代代人又从这里走出去,另起新居。而今天,这里似乎成了被人遗忘的地方。

在村中,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老巷子。其实,那时候我们都叫它“胡同”。房屋的上梁早已坍塌,仰或是被宅中主人自己拆掉。我不知道这些宅院都建于那一年,更不知这些树的年龄。若时光退回到四十多年前,我就出生在小巷隔壁街上的老宅里,那宅院也如这般废弃了,只是那房顶还没有塌陷罢了。

自打记事起,就听老奶奶说过,她嫁来时就在这老街上,石头墙、草房顶,与生活在这里的人同熬岁月艰辛,历经悲欢离合。她们和他们经历过战火、贫穷、灾难、文革……也曾一起在这些宅院里藏起受伤的战士,也曾用石墙遮挡弹火藏匿身体。又有多少次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省下的食物藏在石墙的草垛下,等待饥饿的战士。文革那些年,临街的石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标语,一层层覆盖。石墙根下渐渐少了谈古说今的老人。老奶奶倚在石墙上的背也渐显微驼,一双小脚顽强地站立或行走在小巷深处。那是她们和他们,还有石墙和老街的故事。

每一庭废弃的宅院里都肆无忌惮的疯长着一些杂树,杂草覆盖了整个院子,连那堆积的废墟上都长满了拉拉秧,那绿藤紧贴石墙向高处攀爬,两棵硕大的梧桐树从一宅院屋基里挺拔壮硕的向上生长着,整个树冠早已漫过屋山墙。小巷两侧废宅里,绿植的叶影儿被阳光照在石墙上,斑驳的摇曳着。高大的梧桐树那浓郁的树荫遮了半条巷子。也是听村人说:梧桐花开时节,那桐花热热闹闹美醉了幽静的小巷。

隐约记得,这些宅院里的房顶多半用的是小麦秸秆。少有的几层瓦是盖在屋檐的几层。因秸秆容易腐烂,那房顶三两年就要修护一次,也算是名副其实的草房。久不住的房屋少了修缮,慢慢那房顶也就塌陷了。一庭庭的宅院荒废,树木杂草丛生,瓦砾堆在地上生了青苔,长了杂草。只留一堵堵石墙熬着岁月。

走在小巷,停留在一院墙外,用手触摸着这些棱角分明的石头,像是触摸着一位矍铄老人的掌心,凸起的手茧,清晰的纹路,攥着风月,攥着满满的故事。都是谁?把这些石头一块块打磨,一块块垒砌成一个家。记得小时从这小巷走,能闻到宅院里的饭菜香,家家的炊烟飘出那院墙,在这小巷的上空聚集又散开。我已分不清是那座宅院里,每次经过,门里总会站出一条大黑狗,前腿门槛外,后腿门槛里,探着身子,摇着尾巴,静静地看着我们。路过的人都叫它“大黑”。晌午过后的阳光把它的身影投在了石墙上,健壮而威武。

从革故鼎新熙攘的老街穿过,拐进小巷,便真切感觉到了小巷的幽静。几代人的足印叠加的背后是记起和遗忘,这就是小巷的历史吗?岁月依旧,沧桑犹在。那些旧的记忆,亦如闪光的碎片,会在某一刻从心底凸现。小巷很狭窄,父亲推着的独轮车刚好填满小巷的宽度。挑担的货郎也只在巷口吆喝着。背阴处,伸手可触及到的屋檐下有青苔的痕迹。可那时,我仰望着,踮起脚尖也无法触及到开在檐下那朵纤细淡黄色的小花。

拐过一宅屋墙的一角,便看到唯一一庭宅院的木门孤零零站在那,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锁在了木门上,用手轻轻一碰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锁却也锁不住墙里墙外的时光。这让我不由得想起,老屋古朴的木门、木窗,深沉而质朴。尤其是秋冬季,窗台上垛满了玉米和地瓜干,像一幅幅画,似等你来填一阕诗词在里面。曾经那厚实古旧的木门、木窗终是熬不过岁月的侵蚀慢慢老化,拆掉。徒留这些高矮不一的石墙任由风雨吹打,时光磨砺。

这小巷,这石墙,还能保留多久?旁边的红瓦砖房与这断垣残壁形成了鲜明对比,而路边一幢幢两层的楼房坐落在新街上,更显现出了废宅的荒凉和历经的沧桑。随着时代的变革和新农村建设,这一切该不会长久沉睡下去吧!这一块块石头会不会再一次磊砌起新的希望,筑城新的风景再熬岁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胡同散文 篇3

在北京最深入人心的是什么?

四合院,一个个四合院就像一个个小小的城池,一个个小小的城池彼此相依便有了胡同,一条条深邃的胡同相构便有了一座真正的城池,一座城池便有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便组成了一大段文化,一个文明。

——写在前面

在北京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欣赏到月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皎洁的月光总会被五颜六色的光晕包裹着,直至皎洁变得浑浊。新时代总要有些新鲜的东西来证明,不管好与坏,只要区别于从前的,那就是证据。

浑浊的月光夹杂着昏黄的路灯渗透进了小小的窗子,轻轻的占领着一片黑暗。毗邻的黑影在晃动着,随意侵略着那一小块薄光。窗前是一道巷子,深远却不幽邃,却是宁静的令人胆寒。黑影用他那温柔的眼光忘穿着这一道模糊的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听说这里要拆迁了,在伦敦的他特意赶回来重温儿时的记忆。而我就坐在他的身旁一边倾听着他的童年,欣赏着这条巷子,一边煮着茶。在氤氲的茶雾中,嗅淡淡的茶香他在我对面也坐了下来,开始品着茶讲述他对于巷子的感情。

巷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太陌生只是和北京的巷子是没得比的,儿时家里的巷子就是一小胡同,却也承载了不少儿时的趣事。对于北京的巷子,我想更能激起他的一番回忆吧。水开了,我拿起茶叶就要往杯子里倒去,他看了看我然后从我手里拿走说:茶不能这么糟蹋的。然后他用煮开了的水把杯子洗了接着说品茶是一种传承的文化,它和这里的胡同文化不同,他是用来品的,巷子是用来感受的。边说边把茶叶洗了下之后才放进沸水里。

而后把水轻轻的倒进一个杯子里又从另一个杯子里倒在小杯子里。我说怎么这么麻烦?他又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想享受就不要怕麻烦,我从伦敦到这里就是为了感触这些胡同、享受它带给我的记忆。之后他用略带磁性的声音高傲的对我说想不想了解北京的胡同?看他那高傲的样子我对他高傲的神情说:这有那么值得骄傲吗?他倒是不生气的跟我说:你不懂北京胡同,北京的胡同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胡同,它有着大海般得胸怀,由古至今几百年的光景拥抱着每一个朝代的兴建、繁荣、低迷和灭亡;它用它独特的记忆来承载着一辈人又一辈人的梦想,一个又一个的童年,你是不会懂得。抿了一口茶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后接着说:小白你想不想了解北京的胡同?我痛苦的咽下那口苦涩的茶水说:会百度的。他说想不到你还挺懒散的,你随便到哪个胡同里拉个人出来问下胡同的故事他都能给你讲上一天,比你百度的详细多了。我说那好啊,你给我掰扯掰扯吧。他倒是很兴奋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国外留学专读金融学的高材生。接着他就跟我讲: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和国外的同学们讲北京胡同,听得他们眼睛里都放光。我急忙说:停,你那个那些个同学眼睛里冒什么光。他很严肃的说:蓝光。

对于北京胡同的历史,比北京这个名称来的要早上一个世纪。岁月很能积淀文化,在这个皇城根下单凭着胡同名字都可以写上几摞历史故事,几朝君子几朝臣的岁月得以验证。看看那些古老的街道,破旧的胡同都有着它的故事。胡同对于我来说就是不仅仅是胡同,它还是我儿时的记忆。在这里我们打弹子,捉迷藏,和朋友们一起推铁环,还有过家家。说到过家家我还记得有个小女孩入戏太迷了非要和我回家,去给我暖脚丫。我听了也大笑起来,这里承载着他太多的记忆,他儿时的情感全在这里。接着还说这里经常有打架的,我问你打吗?

他眯起他那双大大的双眼皮眼睛笑了笑好像回忆道很甜蜜的往事说:怎么不打,都初三了还为一个女孩就在这胡同里和别人干了一架呢。我说你们都喜欢打架,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你们生活在皇城跟下听惯了战争,习惯了争来争去?还是因为你们得到八旗子弟的潜移默化的痞子文化?他说都不是,我们是喜欢打架可是和那些都无关,都是直爽的人话不投机就打了,欺负了别人正好能证明自己的强大。我说:哦,你们还真是好战的性格,让你们去领军的话估计要天下大乱了。他听过也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那时候是沉不住气,你看我现在多么稳重。我鄙视的看了一眼说:是够稳重的,那你们小时候除了打架还会干什么?他有点兴奋的神情对我说:我们还会再胡同里等着吆喝,然后蜂拥而上的买冰棍,糖葫芦什么的。继而又淡了下来说,现在没有几个人真的懂得胡同了,一般的胡同消失了,大的胡同被商业化了,胡同真的只是个胡同了。那个时候老人冬季喜欢靠在山墙前晒太阳,夏天就在大树下下下象棋吹吹晚风,我们孩子都跑来跑去的做游戏什么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吧。仅留下的几个大胡同也在这市场经济的浪潮中被商业化了早已没有了胡同的味道,胡同已不属于我们领地。那个时候打架也有好多事因为领地的问题,同胡同的人和外胡同的人,都在守卫着自己的胡同,现在仅剩的胡同也失去了独属的占有感。我安慰他说:你们向世人展示着独属于你们的记忆,你们的骄傲,你们的魅力,你们的文化。现在未来会有许多人记住这里,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记忆,独属于你们的记忆任何人都侵略不到,而你们的胡同却很随意的带给他人一个全新的记忆。给予他人美丽的回忆畅想怎能不是一件快事呢。新的进步总是要有些东西倒下去,当传统的城市格局遭遇现代都市理念的挑战,为了前进,理所当然的传统格局遭到摒弃。我清楚地记得文革时候家乡最著名的牌坊街遭遇到的境况。或对或错谁又能说的清,只有历史来证明。看了他那萎靡的神情我接着说:胡同是不会就此消失的,它会作为一种历史保存下来,不论时代怎样进步,传统的格局总有着它迷人的历史文化。它是一个大型的博物馆,在那里储藏的不是古物,是历史,是文化,是记忆,还是故事,一个关于中国传统格局文化的故事还是关于古典中国的一个大标本。

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一个城市的进步,总会有一个时代的闭幕,总是要有些新的东西诞生来诠释这个时代,而胡同在这个时代里成了牺牲品,胡同文化却不会就此陨落。

夜似是很深了,月亮早已脱离了墙头跃上了高空,阵阵晚风吹来,想象着,耳边似乎响起了孩子跑动时叽叽喳喳的声音,老人闲聊下棋的声音。突然间却是轰隆隆的声音将这一切打乱。

胡同散文 篇4

北京很大。不敢说就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很小,仅北京城一角,方圆大约二里,东和北曾经是城墙,现在是二环路。其余的北京和其余的地方我都陌生。

方圆二里,上百条胡同密如罗网,我在其中活到四十岁。编辑约我写写那些胡同,以为简单,就答应了,之后发现这岂非是要写我的全部生命?办不到。但我的心神便又走进那些胡同,看它们一条一条怎样延伸,怎样连接,怎样枝枝叉叉地漫展,以及怎样曲曲弯弯地隐没。我才醒悟,不是我曾居于其间,而是它们构成了我。密如罗网,每一条胡同都是我的一段历史、一种心绪:

四十年前,一个男孩艰难地越过一道大门槛,惊讶着四下张望,对我来说胡同就在那一刻诞生。很长很长的一条土路,两侧一座座院门排向东西,红而且安静的太阳悬挂西端。男孩看太阳,直看得眼前发黑,闭一会眼,然后顽固地再看太阳,因为我问过奶奶:“妈妈是不是就从那太阳里回来?”

奶奶带我走出那条胡同,可能是在另一年:奶奶带我去看病,走过一条又一条胡同,天上地上都是风,被风吹淡的阳光,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鸽哨声,那家医院就是我的出生地。打完针,嚎啕之际,奶奶买一串糖葫芦安慰我,指着医院的一座西洋式小楼说,她就是从那儿听见我来了,我来的那天下着罕见的大雪。

是我不断长大所以胡同不断地漫展呢,还是胡同不断地漫展所以我不断长大?可能是一回事……

有一天母亲领我拐进一条更长更窄的胡同,把我送进一个大门,一眨眼母亲不见了:我正要往门外跑时被一个老太太拉住,她很和蔼,但是我哭着使劲挣脱她。屋里跑出来一群孩子,笑闹声把我的哭喊淹没。我头一回离家在外,那一天很长,墙外磨刀人的喇叭声尤其漫长。这幼儿园就是那老太太办的,都说她信教。

几乎每条胡同都有庙。僧人在胡同里静静地走,回到庙去沉沉地唱,那诵经声总让我看见夏夜的星光。睡梦中我还常常被一种清朗的钟声唤醒,以为是午后阳光落地的震响,多年以后我才找到它的来源。现在俄国使馆的位置,曾是一座东正教堂,当我把那钟声和它联系起来时,它已被推倒。那时,寺庙多也消失或改作他用。

我的第一个校园就是往日的寺庙,庙院里松柏森森。那儿有个可怕的孩子,他有一种至今令我惊诧不解的能力,同学们都怕他,他说他第一跟谁好谁就会受宠若惊,说他最后跟谁好谁就会忧心忡忡,说他不跟谁好了谁就像被判离群的鸟儿。因为他,我学会了谄媚和防备,看见了孤独。成年以后,我仍能处处看见他的影子。

十八岁去插队,离开故乡三年。回来双腿残废了,找不到工作,我常独自摇着轮椅一条条再去走那些胡同。它们几乎没变,只是往日都到哪儿去了,很费猜解。在一条胡同里我碰见一群老太太,她们用油漆涂抹着美丽的图画,我说我能参加吗?我便在那儿拿到平生第一份工资,我们整日涂抹说笑,对未来抱着过分的希望。

母亲对未来的祈祷,可能比我对未来的希望还要多,她在我们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棵合欢树。那时我开始写作,开始恋爱,爱情使我的心魂从轮椅里站起来。可是合欢树长大了,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爱过我几年的那个姑娘也远去他乡,但那时她们已经把我培育得可以让人放心了。然后我的妻子来了,我把珍贵的以往说给她听,她说因此她也爱恋着我的这块故土。

我单不知,像鸟儿那样飞在不高的空中俯看那片密如罗网的胡同,会是怎样的景象?飞在空中而且不惊动下面的人类,看一条条胡同的延伸、连接、枝枝叉叉地漫展以及曲曲弯弯地隐没,是否就可以看见了命运的构造?

胡同散文 篇5

胡同是老村的重要组成部分。老村后面有座莲花山,据说村庄的历史与山的年龄相仿。老村树多、屋多、人也多;当然,纵横交错的胡同更多。

老村的胡同从来就没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或者说,根本无人为它们起名。胡同,大都是同宗同族毗邻而居形成。一条胡同少说也有七八家,伯仲叔季们将房屋一字排开,连成相对完整的一体。这里的胡同,那么多户人家大门全都朝着相同方向而开,面对的自然都是一堵厚厚的墙壁。换句话说,胡同里的人家没有一家有对门的,门当户对,在这里似乎行不通。

老村的胡同比不得北京的四合院。四合院相对封闭,人们的心态往往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这里的人们心态开放得很,走家串门是常有的事。农家春耕秋收忙,手头的农具缺东少西时常发生,互相帮衬也就习以为常。不仅如此,这家的鸡鸭鹅狗跑进那家的棚圈也不足为奇,要为这事争吵起来,整个老村都会笑话你。老村这一点,特别让城里人艳羡。这种开放的心态和祥和的氛围,与这种胡同的构成是分不开的。

胡同里家家栽种各式树木,这在老村是不成文的惯例。院落里,枣树、槐树、榆树、石榴树等应有尽有,但几乎没有杨树、柳树、桑树,这些树全都要栽到村外。听老辈人讲,过去老村每年都要挨饥受荒,青黄不接时,那些院子里的树叶、树花、树果帮了大忙。大家感恩那些树,树也从不辜负人。树和人,人和树,在老村,有着独特的意味,用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其实,胡同是一种世代传承。当初创建胡同,也许就一两位老人。过去孩子多,兄弟姐妹五六个。女儿要远嫁,儿子要婚娶,没个三五套房屋是不行的。在这种情况下,老一辈当然要节衣缩食,为儿子们草创几座房屋,算是尽到了一份苦心。到了儿子辈有了儿子,又要如此这般。因此,老村的胡同,也就越来越多,村庄也就越扩展越广阔。

胡同里房屋的建制几乎相同,很少有别具一格的体式。在过去,大都是正屋三间、西屋一间;正屋供人们居住,西屋即厨房。当然,富裕人家也可增制,比如正屋三间、东跨屋三间、西厨房两间,这种情况就算是上等人家了。老村的胡同比不得《红楼梦》里的大观园,钟鸣鼎食的盛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胡同一年四季全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鸡鸣之声相闻,主人家也就纷纷起床,走进院子里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鸡笼鸭窝鹅棚。大门一开,整个胡同里可就热闹非凡起来,昂头阔步的公鸡,摇头晃脑的鸣鸭,笨拙迈步的白鹅,顺着狭窄、逼仄的胡同,跳跳蹦蹦地向外冲去。出了胡同,各奔西东,觅食的觅食,钻进池塘的钻进池塘春种相邀,秋收相伴,端着一碗饭串上三五家,空碗盛上别人家的饭也能吃。胡同就是胡同,人情就是人情。

胡同也是一种文化。你不能说老村胡同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确有,而有些甚至龌龊,见不得世面。打架吵骂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也为老村人所不齿。不过,一旦发生,这里的人们自有解决的方法。受了委屈者愤愤然去找胡同里的长辈,将一肚皮烦心事悉数抖落,然后喜洋洋回家,什么就都不用管了。这位长辈稍后必将让人委屈者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顿。挨骂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骂声一停,道声谢,赶紧转身出门;回家睡上一觉,什么烦心恼人事烟消云散,从此天下太平。不过也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实在不堪屈辱,与对方动手动脚,甚而头破血流,必为人们所不容,三年五载在胡同里抬不起头来。在这里,吵架打骂,那是万不得已的事情。

老村胡同的衰落是近二三十年的景况。这里的人丁已没有上个世纪兴旺,拴不住心的年轻人又匆匆忙忙外出寻觅自己的世界,胡同里就只剩下一些拄杖的老人。再后来,连那些曾经让胡同焕发勃勃生机的孩童,也走进远方的城市去消磨他们的时光。老屋渐趋颓圮,古树行将凋零,胡同也已没落。

胡同是一种生命的符号,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些胡同里的沟沟坎坎都记录着曾经的过往,还健在的老人,已然消逝了的故人,走失在胡同以外的年轻人,他们正在或曾经是胡同的主人。只有他们,才能真正理解老村胡同的内涵。

老村的胡同随着消逝的光阴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在曾经的废墟上,新的树种正在萌芽,开花,结果,也许明天……

胡同散文 篇6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常常产生怀旧的情愫。

与几个同龄的朋友闲聊,忆及城市改造前的胡同和生活在其间的邻居,往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心际——有缅怀也有伤感。这种情愫是复杂的、回味无穷的和让人深思的。

老家在孝妇河东岸大街西侧的小双磨胡同,上世纪七十年更名为大街西六巷,八十年代初期又恢复为小双磨胡同。胡同的风格与影视剧中胡同差不多——狭长、曲折。胡同的一头通往大街,另一头在一个叫关帝庙的地方,与其他三条同样风格的胡同汇合在一起通往沿河东路,这三条胡同都叫同样的名字——双磨胡同。南边宽点的那条人称其为大双磨胡同,另外三条统称小双磨胡同。四条胡同就向人伸出的四指伸向大街,关帝庙如同人的手掌,汇合后通往河边的通道犹如人的手腕和前臂。为了区分三条小双磨胡同,人们通常以胡同内最早居住的人家为代称。

胡同两侧是挨排的四合院,房屋的建筑风格大致相同,但大小不一、高矮相间、错落有致。建筑用材因家境而异:或是孝妇河夏季发洪水时冲下的大卵石砌成,或腰线砖以下是卵石、以上是土坯砌成;家境好点的,屋面用小青瓦覆盖,大多数屋面用麦秸覆盖。院落大都不甚宽敞,因处在城市中,受空间的制约所致吧。

双磨胡同以双磨而得名。据说在明朝末年这里已形成巷道,自古就有两座水磨,其位置大约在关帝庙附近,双磨的动力来自孝妇河的水,古人挖掘了一条暗渠,从大街南头的永济桥北引孝妇河水做双磨的动力。那时孝妇河的水量非常丰富,而在永济桥附近的泉眼特别多,足以保证双磨的动力来源,双磨磨压的是人们敬神用的香枝原料,双磨的主人应该是当时的有钱人。我记事时双磨早就没有了踪迹,连父辈的人也不知双磨是什么样子,我只记得关帝庙前的场子里有两座碾粮的石碾,石碾的使用率很高,天没亮就有人排队碾粮,一直到天黑很久才停歇。双磨是怎么消失的,没有留下传说,也不见文字记载,后人也没有追究其中的原因,这里只留下一个双磨的空名,也给人们留下了许多想象的空间。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双磨胡同拆迁改造时,曾在地下挖掘出当时双磨引水的水道,足以证明其真实性。

双磨胡同里的人,大多数是祖祖辈辈的原居民,具体居住了多少代,连他们的后代也没人能说的出,也没人去做这方面的深入探究。

双磨胡同的人,大多是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善良的穷苦人,彼此非常友善和团结,人们从事着不同的职业,家境也都差不多,没有很大的贫富悬殊。邻里之间世代相处,都很融洽和亲密:谁家的孩子结婚或老人去世,大家都涌上前和自己家里的事那样帮着办理;谁家有人生病,大家都纷纷给予经济和人力上的援助;谁家的房顶下雨漏水了,大家都去帮着修缮,即使上班工作也要请假帮忙;邻居中什么样的工种都有,基本上不出胡同就可以解决问题。邻里之间从未因琐事或小孩红过脸、吵过嘴,更没有大打出手的事情。上下班时间见面互问一声:“上班吗?”、“下班了吗?”晚上见面互致一声:“吃饭了吗?”话虽简单但充满亲情,邻居们都说:我们除了姓不一样,其实就是一家人。

胡同是我童年的乐园,也是我童年的乐趣所在,我和胡同里同龄的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们之间有嬉戏、有吵架,有欢乐、也有眼泪。但不管怎样,留在我记忆里的都是欢乐与幸福,都是我人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学龄前,我们在一起过家家、捉迷藏、端着自己制作的木头枪,学解放军打敌人;入学后,一放了学我们便搭伙到孝妇河边爬树捉知了、到颜山上逮蚂蚱、到郊外的荒野中捉促织;夏天,我们则在孝妇河或在山上的水库里赤着身子游泳、跳水。中学毕业后,我们先后参加工作,从胡同走向了社会、有的奔赴到外地,有的仍留在山城,也就留在了胡同里。逢年过节,我们偶尔聚到一起,有时说起童年时发生在胡同里的许多往事,彼此都流露出深深的留恋。双磨胡同,是我们的摇篮,也是我们的乐园,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迈出人生第一步的地方。

双磨胡同早已荡然无存,对于八零后的青年人,或许还有点印象,那也是非常朦胧和陌生了;对于九零后的人那只是个传说,这些传说只是存留在人们的口头上,但对我们这些曾经在双磨胡同居住的中年人来说,还是那样地熟悉、那样地亲切和温馨;一提起来,我们就会想起那一条条狭长的、曲折的胡同,还会具体地指出现在哪座楼房下是哪条曾经的双磨胡同。但一提起来我们就有一种悲伤的思绪,这里面有缅怀、有遗憾。因为双磨胡同已经永远地消失了,留在我们心中的只是一种飘渺的、虚幻的记忆。

哦!永远的胡同、永远的双磨胡同!

胡同散文 篇7

老胡同是一个被遗忘的代名词。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对于一个城市的认识应当从空间与时间两个维度上展开。进入城市的空间不是难事,而进入城市的时间则并不容易。因为时间始终在逃逸,我们只能看到“现在”,时间的来路和去处,则都隐在黑暗中。而所谓的“现在”,只是一个抽象概念,无法度量它的长度——是一秒钟,一分钟,还是一小时7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在”是抽象的、时时更换的、不稳定的,而“过去”则是永久的和具体的,像一个巨大的仓库,所有消逝的事物都将在“过去”聚集。所以,在我看来,所有的城市都是属于过去的——一分钟以前的“过去”,或者一耳年以前的“过去”。时间没有起始点,干是,我们回顾的目光可以无限延长。一座城市为我们的视线提供了奔跑的场所。视线延伸得越长,说明我们对这座城市的历史、记忆和想象越是复杂和生动。空间是时间的容器,消失的时间将在城市的空间中留有痕迹。而老胡同就是这样。

有时我们常会看到有些车站是以胡同命名的,但这些名字只存在于汉语字典上或车牌上,但真正车通往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或许是某一处高楼大厦;或许是一处饭店还是……一处废墟?我们不得而知。

在我看来,在过去胡同是人们对生活的一种态度,是体现和谐,幸福的一处“景观”。他迷宫样的走向将所有四合院连接成一座命运交叉的城堡。住在这里的不同家族的人们注定要在这里相遇,也注定“逃不出”他的“圈套”。而他的“圈套”是将人与人的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也注定一个个惊天动地的事在这里发生。在现在,胡同废墟中的一块块残砖是那一个个欢乐时刻:小孩子稚嫩的画笔,在墙上画着幼稚而充满幸福的画;邻家的老太太,拿着板凳坐在门口乘凉;“一五四,一五七,马兰花开二十八”,稚气的声音响彻云霄,传到现在的今天……当然,我还未幻想完毕,就被那大街上刺眼的大字打破了,那是一家旅馆的名字——东单。这幸存的名字显得孤孤单单,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在这繁华的大都市中,他无所适从。他自卑的低下了头,但又被迫抬起,当他感到无助时,他又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无奈,但又无可奈何。他清楚,当我们循着一条胡同的名牌找到一家旅馆,那是多么可笑的事啊!但不是他的过错,他已被侵略者逐出家门,无家可归,只能在现代的街区内苟且偷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开发商造成的。人们说,能拆的基本已经拆完了,北京已经没什么可拆的了。的确,原本满是胡同的北京没了,有的只是有着一座座高楼大厦现代化的北京,往昔的北京没了,没了。不是说老胡同是被遗忘的吗?那为什么拆的时候没忘记老胡同呐?我想,他们没有忘,只是他们忘记了老胡同的美好,想着的是老胡同拆了之后土的的利用价值和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没有错,只是因为这社会本不该利欲熏心。

听到了吗?老胡同在呐喊:“我的家在哪,我原本可爱美丽的家!我,不要,被遗忘。”

胡同散文 篇8

这是一条毫不起眼、微不足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路。要不是它的存在给无数人提供了上菜市场买菜、买面,买油盐酱醋及一些中老年人购买服饰的便利,我想没人会想起它,更别说从里这走过了。

因为路过的人多,就给这个不起眼的地方酝酿了无限商机,聚集了财气。路两边多年前原本是普通的民用平房,现在都被改为了商业门店和做裤边的摊位。

近乡情更却。 我从来没想过要把它付诸笔下,以致于我有此意念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也许这就是熟视无睹的逻辑道理吧!由于过于亲近,就像我们常常忽略了身边人的爱和感受一样,对于越熟悉的东西,写起来就越觉得生疏。

我是2016年11月份把店面搬迁到这的。步行街从2014年开始就嚷嚷重新修整,直到2016年政府才发文确定,开工还遥遥无期。以致于这期间我们不敢多进货,加之这两年网络的冲击,生意也一落千丈。面对步行街的高额房租,尽管政府给予补贴,也是杯水车薪,与我是耗不起的。本有退出此行业的意念,但顾及退出此行,一无所长不知道再从事什么。正迷惘之际,却又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堂弟带来消息,这里有一空店,房租不及那里一半,于是就快刀斩乱麻,搬了过来。那时的初衷,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一年,生意不好就退出此行,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救活了我的生意。

要说我搬到这里也有一年多了,每天与它耳鬓厮磨、唇齿相依,非常熟悉了,我却无从落笔,那就从路面写起吧!

这条路大约四米宽,三十米长,入口那段是极光滑的水泥地面,其余路由边长五分米的正方形青灰色方砖铺就,不平坦,也不崎岖,向东连着开阔壮观的步行街,向西通向华泰综合农贸菜市场和小型中老年服装市场。路两边各有几个门店鳞次栉比。这条路没有名字,与其说是条路,充其量就是一个过道。

天道酬勤。其实,越渺小,越伟大;越普通,越高尚。只要用心观察,细心挖掘,多多思考,你就会发现,凡而不凡的道理。其实这里,是一个商业小王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信,听我细细道来。

它位于广场步行街北端,夹于西一排两栋家属楼的中间。两栋楼的最底层都是鳞次栉比的商业门店。它的前面没有任何标识。面向西,左边是一个小型理发店,右边是一个比理发店大些的化妆品店。化妆品店旁边是一个在小城颇负盛名的具有老字号称呼的“胡家馆子”。不管城乡人,说起“胡家馆子”,似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用方言,我们都把这条路叫作“胡家馆子旁边的道子”。按书面语“道子”是要叫作“通道”。所以,当有人问起这个地方在哪,我们都会说是在“胡家馆子”道内。

从步行街步行过来的人,要想进入这个华泰综合农贸菜市场或小型服装市场,想走捷径,非它莫属。

进了道子,两边矗立丈尺高、七八米长的白灰墙,是两边家属楼的墙体。墙面有些斑斑驳驳,看似千疮百孔,上面贴些卖房、转让、租赁之类的小广告,有些不雅观,却传递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走过道子这几米,右边是胡家馆子的后门,门东靠墙是一个存煤球的两米左右高的小铁皮房子,外面用石灰刷过,突兀在那里,有些碍眼,但却是烟火人生、岁月飘香的真实写照。

“胡家馆子”后门西边紧挨的是“酷我新时代”精品裤子店,各种男女时尚精品裤子品种齐全,物美价优。过来是我的“四季红”服装店,招牌有快二十年了,也算老字号了。我现在主要经营女装,以中高档为主,遵循顾客信条“只买对的,不买贵的。”紧挨我的店是一无招牌的精品女装店和一个包店,女装店服装与我大同小异。包店内包的品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规模颇大。

在生活中,服装是更新换代最快的,尤其女装。女人们追求时尚新颖、品质不凡,却又不能价格昂贵。当然,这里与以服装体现高贵、讲究奢华的女人是无缘的。

“胡家馆子”后门对面,是一片空地,是旁边这栋楼唯一的空地,地面凸凹不平,靠楼停放着车辆,对面一片平房,是该栋楼居户的库房。最南边靠墙是我们和这栋楼的住户堆放垃圾的地方。它的意义就在于,就像我们楼房卫生间的净手器,尽管人人避嫌,可又不能摒弃。

我的“四季红”服装店斜对面最东边是“方圆内衣”店,经营各种品牌内衣。紧挨内衣店过去是“靓美服饰店”和“美言化妆品城”。美言化妆品城规模较大,是小城首屈一指的最大化妆品店。紧挨此店是三家做裤边缝补衣服的摊位,占线较短,只有这条路的四分之一,其作用无可估量。

在这条路上,最靓丽的风景当属这三家做裤边的。他们是三对夫妇,一家挨一家。一年四季,寒来暑往、风雨无阻,他们三对夫妇都坚守在这里。女的一直坐在缝纫机上低头不停踏着脚板,手一直拽着衣服边来回动作。男的一直站在衣按旁接活、烫衣边、拆线等,配合默契。他们默默无闻,终年站在这个岗位上,任劳任怨,为小城人服务着,无怨无悔。

以上这些描述就是这条路的真实写照。

这里,不像商业步行街和广场步行街那样,陈设现代、奢华;门庭装修气派,格调新颖;商品冠以名牌气质,吸引着白领、上层建筑和看似高端满身戾气的人。而这里,来的都是平民百姓,处于大众的中层消费者,中老年妇女和蓝领居多。

这是一个商业泛滥的时代,商品品种繁多,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经不住诱惑,人人缺乏理性消费,常常会犯选择性失误,让家里“废品”堆积如山。

其实,质实最美,有些东西华而不实。君不见那些豪华、高级、气派的高楼大厦里也潜藏着龌龊之事。身穿名牌,品质恶劣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说,品牌只是一个名称和象征,名不名牌并不代表品质。品质在心,不在衣,更不在品牌。我们不追求名牌,只追求实实在的品质;我们不说高调的宣言,空话假话,只会用实际行动用心服务于广大民众。真正聪明有智慧的人,都会选择来这里。所以,我们这里的商品,是最经济实用的,所以人气很旺。

商业靠的是凝聚人心,物尽天择。这里,服装、内衣、化妆品、箱包,应有尽有,加之缝纫那道独特的风景,给这里带来无限生机。写完它,这条路,让我不由想起了古旧的北京王府井大街。当然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有失偏颇,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条路,是平凡人的缩影。它像旧社会的一个小巷,更像一个胡同 ,住着一些平平常常的人,做着平平凡凡的事,友邻和睦,互助友爱,每天,迎来送往,在忙忙碌碌中过着平淡人生。

胡同散文 篇9

不在胡同里住已五年了,刚离开时,是因为在东区有了一处宽敞的住宅,再也不用去胡同口那一个一年四季都是臭烘烘的公共厕所了,也不用在下雨时,推着满是泥泞的自行车走进那个破大的院子里去,心里也是着实高兴了一番。

住在东区的大房子里,有时也会碰到原来的邻居,和那些邻居说说话,感到特别高兴和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但慢慢地,在我的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焦虑,我总是想着那个小胡同。于是,我时常在下班后不由自主地就转到那个小胡同里了。每次从胡同里走出来,心里总是感到十分愉悦,是那种从里到外的幸福感,这在东区那所大房子里是没有过的。渐渐地,我对那胡同的思念越来越扩大了,扩大到对紧挨着那个胡同的菜市场的想念,对那个肥硕的坐在那个有些发霉的小店里卖烟的胖女人的思念。

因为小时候,我从她家门口过时,她也是这样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肥硕的身子坐在自家门口纳凉,手里拿着的是一双正在纳着的鞋底,看着在门口逗蟋蟀玩的孩子。我还怀念那个每天下午挂着“清真”字样的牛羊肉的味道。从骨子里来说,我认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我每天之所以对那个小胡同魂牵梦萦,是因为自己对原来生活的根根脉脉、枝枝节节的一种怀念。此时,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和我一样以缅怀的方式去想念胡同的人。脱离了胡同生活,我感到无所适从,感到自己没有了呼吸,没有了价值,没有了那种勃勃生机,那种一往无前,那种激情奔涌,那样一种久违了的疼的滋味。我离开了胡同,却将灵魂留在了胡同里,还好,掐掐我的内心,我还有一种疼的感觉。

在胡同里徜徉,我感到我离开胡同还没有多远,我还来得及记述我的关于胡同的所有记忆,使我活在当下的生活中,成为至少是不麻木的,至少是鲜活地生活在大众之中。

胡同散文 篇10

一日闲暇无聊,心中正在盘算着去哪里转转,忽然电话铃响了,拿起来接听,是长林的声音:“老同学,别来无恙?来家喝酒如何?”长林是我中学的同学,也是少年时的好友,这种友情是不能拒绝的,我欣然前往。

长林的家居住在北京正阳门外笤帚胡同的一所小院中,从前门地铁口出来,只觉得眼前一亮,昔日低矮破旧的瓦房不见了踪影,整洁宽阔的道路人来车往,雄伟挺拔的箭楼整修一新。我放眼看去,居然判断不出前门大街的方向了。

按图索骥,凭着鼻子下面的一张嘴,凭着对前门地区熟悉的记忆,愣是摸到了北火扇胡同口,问及行人笤帚胡同皆答不知,心中发怯,便掏出手机给长林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工夫,长林蹬着个破旧的自行车来接我了。其实,从北火扇胡同径直往里走,不远处就是笤帚胡同了。

说起北京的胡同,那学问可大去了,别说我们这些新北京了,就是正宗的老北京也未必熟悉这些四通八达的幽径胡同呢。

前门附近胡同的故事数也数不清,前门的官名曰正阳门,位于天安门广场南端,正阳门始建于明永乐十七年(1419年),是明、清两朝北京内城的正南门,也是北京内城九门中规模最大的唯一保存完好的一座城门,它体现了中国传统建筑艺术风格,展示出中国古代人民的创造力,是北京城的象征,正阳门外是箭楼,早年间两楼之间有城墙连接为一个瓮城,是紫金城防守的重要屏障,箭楼之东有一幢灰白色的欧式建筑,那是1903年建成的"京奉铁路正阳门东车站,原先钟楼上的大钟是英国制造的,除了工艺价值也有历史价值,数年前听说被当废铁卖掉了,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大钟是何来历了。

出了前门牌楼路东紧挨着有两家老字号,他们是全聚德烤鸭和都一处烧麦,全聚德建于清朝同治三年,是河北的杨全仁当年盘下了一家干果店开办的,都一处创业于乾隆三年,起初叫“王记酒铺”,由山西人王瑞福创办,该店的匾额是乾隆皇帝所赐,前门外的商业景象永远都是人头攒动,拥挤着南来北往的商贾游客,一代又一代地续写着它的历史、它的辉煌……

前门大街的西南角就是举世著名的大栅栏,北京人称大十辣儿,大栅栏里商贾云集,是昔日繁华的商业街道,有句老话叫做:头顶马聚元(帽店),身穿八大祥(绸缎店),脚踩内联升(鞋店),腰缠四大恒(钱庄),这个顺口溜形象地描述了当年商家的气势和北京人的豪放。

在大栅栏东边就是有名的烟花之地“八大胡同”,大栅栏一带的陕西巷、百顺胡同、石头胡同、韩家潭、王寡妇斜街(现叫王广福斜街)、万佛寺湾(现万福巷)、大外郎营胡同和胭脂胡统称八大胡同,这八大胡同非常红火,经常有“南班子”和“北班子”在此互相叫板挣地盘的现象。

光绪31年,烟花业成了受法律保护的行当,八大胡同中商人、地主、官宦子弟云集,为此就有了“倒赶城”一说,原来的城门一律晚十点关闭,可是去八大胡同玩耍,不可能这么早就回城去的,为了方便这些玩客,前门楼子在午夜再开一次城门放人回家,此即为“倒赶城”。

我跟着长林不一会就来到了他在笤帚胡同的家,青灰色的院墙,黑漆的大门,木门下有着高高的门槛,进得院来,迎面是堵影壁墙,拐过弯去便可看到院里的物事,没有标准四合院的宽敞,也没有电影中的四合院漂亮,上房和偏房并不是规规矩矩地布局,而是成不规则状,问及长林何故,他答道:“解放前这是座很宽敞的四合院,当年老父亲在这里开了间印刷模具厂,其规模之宏大可想而知,解放后公私合营搬走了车间,安排住了许多住户,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断地改建和修缮,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长林的家只是这所院里的两间偏房,听说其它的房子在解放后和文革时期两次被收走了,政府只给他们留下了现今的这点栖身之处,进得屋来与他的母亲、妹妹不免寒暄一番。时值盛夏,这单薄的平房却凉爽宜人,可见祖先们把屋顶设计成立体三角型的科学性。

中午时分,长林招呼我与他同去胡同口买下酒菜,我们各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出门了,我们的单车穿越在青砖铺地的小胡同,弯弯曲曲地左摆右绕,忽然,一声轻脆的女孩声音:“朋友您好!”我还以为是哪位姑娘对我说话呢,正在甜蜜之际,抬头看看却是一只漂亮可爱的鹦鹉。

来到了胡同口的熟食店,长林把自行车随地倒放后大摇大摆地入内去了,见我没有进来,又探出头来招呼我一同前往,我说:“自行车没有锁啊!”他说:“我们这里从来不会丢自行车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

笤帚胡同又窄又短,但是这小小的胡同不可小觑,解放前曾是三教九流的集聚之地,天下第一武生杨小楼的故居就在这条小小的胡同里,杨小楼乳名“三元”,光绪四年(1878年)生于北京,八岁时入小荣椿班一科学武生,并取名春甫,因拜伶界大王谭鑫培为义父,随谭氏子辈排名嘉训字嘉年,出科后为借其父之名望,取艺名“小楼”,当年杨小楼的父亲杨月楼是慈禧太后最喜欢的“供奉”,而杨小楼从长相到表演技巧和嗓音都酷似其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也被慈禧太后看中,于光绪三十二年杨小楼便成了“内廷供奉”,每逢朔望进宫演戏,屡屡得到厚赏。

笤帚胡同中还有一所清真寺,清真寺修建于明末时期,距今已有5O0多年的历史,在清朝康熙年间重新修缮别具风格。出得笤帚胡同西口,就来到了琉璃厂东街,这里与对面的西街连起来,就是北京有名的文化街,都是些卖字画、瓷器、笔墨纸砚和书籍的店铺,东街西口与和平门外大街相交处是有名的中国书店,西街路口有卖墨汁的“一得阁”,把角儿处曾有个卖孔子家菜的孔膳堂饭庄,再向内走就是著名的“荣宝斋”,从西街往西走就是椿树街了,这里的胡同已被拆得干干净净的,地产公司盖起了楼盘和购物中心。

在胡同里常常能够看见三五位妇女一伙拿着小板凳坐着院子门前谈天说地拉家常,自家门槛后面坐着的老人不时地探出头来东张西望,自行车和三轮车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神态悠闲,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牵着狗晃着膀子的爷们。

雍容而不华贵,小家而非碧玉,文化深厚而不张扬,韵味悠长而不庸俗,这就是北京胡同的魅力!

告别了老同学,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头遥望那一条胡同,想起来一个词:清平淡泊,不正是北京胡同最好的诠释吗?

胡同散文 篇11

“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京城那些幽深的小胡同里。精致的四合院,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老槐树下扯闲篇儿的老人,追逐顽戏的孩子,还有那由远而近、略带沙哑的‘磨剪子来镪菜刀’的吆喝声……”

这是北京电视台《这里是北京》栏目里描述的老北京四合院的情景。

“暖日暄晴,春云浮荡,站在小小的四合院中,背抄着手,仰头眺望鸽子起盘,飞到东,看到东,飞到南,看到南……鸽群绕着四合院上空飞,一派葫芦声在晴空中响着,主人悠闲地四面看着……”

“如果用极少的词语来概括四合院的四时,我苦心孤诣地想了这样四句:冬情素淡而和暖,春梦浑沌而明丽,夏景爽洁而幽远,秋心绚烂而雅韵。”

这是邓云乡先生在《老北京的四合院》里描绘的四合院的情状和生活。

“四合院是一个盒子。北京人理想的住家是‘独门独院’。”

这是汪曾祺《胡同文化》里的北京四合院。

还有老舍的小说《骆驼祥子》和话剧《茶馆》、曹禺先的话剧《北京人》里的那些胡同、巷子、四合院,还有那些字里行间渗透出来的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对我产生了巨大的诱惑。

北京的四合院究竟什么样子?很想去实地逛逛那些胡同、院落,去体会和品味一下那些从书上读来的从媒体上听到和看到的北京四合院那种人与天地自然交融和合的文化内涵。

难得来北京一趟,游游老北京的四合院自然列入行程之中。

在恭王府外的柳荫巷,与一个蹬人力三轮车的小伙儿讲好价,缴了钱,坐上他的车子,就开始了这次盼望已久的旅行。

红色绒布顶子罩着黑亮的三轮车,伴随着“叮当!”“叮当!”的清脆铃铛,行进在什刹海旁边古老的巷子里。穿着褚黄背心的蹬车师傅,红衣黑裤白鞋子,十分精神,一边蹬车一边用带有山西口音的普通话讲解。

或大或小的四合院一座接一座,灰砖砌成的围墙把这些落院连接成巷子,石头铺成的街面透着悠远的历史印记。游人和车辆在小巷穿行,不时与另一辆拉着游客的三轮车和操着不同口音的游客擦肩而过,清脆的铃铛在小巷里悠长地回响。小巷里的院子大多关门闭户,那一道道砖砌的门楼、雕花的墙饰、从院子里伸出来的古树、房顶上随风摇曳的衰草,像家乡坐在老槐树下抽着叶子烟缺牙齿的老汉,满面春风地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苍海桑田的故事。

这里的一街一巷、一砖一瓦、一木一石背后都有无尽的话题和深厚的意味。坐在三轮车上慢慢在小巷里行进,听着三轮车师傅指着一座座门楼讲述那些古老故事里蕴藏的古老文化。

三轮车师傅说:北京是皇城,很多东西都有严格的等级规定。北京四合院建筑,从构造到装饰,更是处处表现和反映出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院门,是四合院的主要入口,北京人习惯叫它“街门”。即使这些街门关闭着,熟悉北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住在里面的主人的身份。

门墩是街门中比较有特色的一个组成部件,它在建筑上起着稳固院门的功能,门墩上雕刻着图案,又有装饰作用,门墩的形状可以分辨居住者身份,北京话说“文官武官看门墩”。门墩通常有箱形和抱鼓形两种,门墩是方形的,像读书人装文房四宝的箱子,表明这个四合院里住的是文官。门墩是园形的像古代打仗时擂的战鼓,表明此院中住的是武官,取至过去将军打仗时擂鼓助阵、鸣金收兵之意。

门上有门簪,“官大官小看门簪”。四个户簪代表大官,一到四品,两个门簪代表小官,五到七品。过去北京最小的官是七品,到了京外才有八品、九品官。官职的大小还可以从门的深度来看。如果门往后退三尺就是三品官,门往后退六尺就是二品官,门往后退十二尺就是一品宰相。过去有“豪门深似海,宰相肚里能撑船”之说,说的是宰相府门的深度刚好能放下一只小船。门不能往里退九尺,九是阳数之极,是阳数里最大的,象征帝王最高的地位,九这个数字只能皇帝用。过去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门簪一样多的两个家庭联姻、文官的后代与文官的后代或者武将的后代与武将的后代联姻,就算门当户对,是最美满的姻缘;两个门簪家庭的子女与四个门簪家庭的子女结姻是高攀,四个门簪家庭的子女与两个门簪的家庭子女结姻是下嫁,两个门簪或四个门簪家庭的子女与十二个门簪家庭的子女结姻叫攀龙附凤。

再下来是门钹。门钹上的动物是传说中的龙的六太子,嘴里衔着一个环,是守护神。官宦之家的门钹是铜的,老百姓和商人家的门钹是铁的。在敲门的时候,门钹会发出金属声,传到院里,里面的人听到就会出来开门。门钹的外形有圆形、方形、八角形等形状,根据宅第之分,造型、尺寸大小各不相同,王府、公侯、一品、二品府第大门可用兽面和摆锡环,三品至五品官员大门只许用摆锡环,六品至九品官员大门只许用铁环。

门钉也是等级的标志。门是由一块一块木板拼起来的,这些木板的背后横着穿一块木板,再在门板上钉上门钉,起加固的作用。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等级标志。皇宫城门上的门钉,每扇门九排,一排九个,九九八十一个;王府大门上钉七路,七九六十三个,公侯四十九个,官员二十五个,普通老百姓家,一个门钉都没有,所以又管平民百姓叫“白丁儿”。

门的颜色,只有官宦之家的门能漆成红色或朱红色,老百姓和商人只能漆黑色,杜甫有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指的就是官宦之家的门。

门槛也是很有讲究的。门槛越高官位越大。门槛只能跨只能迈不能踩不能坐,因为门槛代表主人的肩,踩门槛坐门槛是对主人的不尊敬。跨门槛的时候,男的跨左腿,女的跨右腿。门槛也是一道风水线,有了这道门槛里面的家财露不出来,外面的小鬼蹦不进去。故宫的门槛原来是1尺5,现在是1尺,末代皇帝溥仪为了骑自行车方便,把故宫的门槛锯掉了,有人说这一锯就把大清的江山锯掉了。

看着那一道道旧式街门,流连于灰墙灰瓦的街巷,听着师傅津津乐道滔滔不绝的讲解,就像翻阅一本陈年的老书,沉浸在久远的故事里。

终于看见一座开着院门的四合院。听见三轮车的铃铛声从院门里走出一位妙龄女孩,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面含微笑地等在门口。

三轮车在四合院门口停下,师傅指着站在门口的美女说:“这位是四合院的专职讲解员。”我便下了车,在美女引导下进入四合院内游览。

三级台阶、两个门簪,可见这个院子曾是位小官的宅第。院门开在东南角,微窄而古旧的木门上没有门钉,却透露出威严、厚重的意味。北京的四合院是按金木水火土来建造的,而且很讲究风水。四合院大多是座北朝南,院门是北京四合院与外界沟通的通道,除了是皇亲国戚家的院门开在中央的外,一般都开在院落的东南角。东南方是八卦中的吉位,是风水最好的地方,紫气东来,顺风顺水,大吉大利,家人出入平安。进了院门迎面是一道影壁。影壁做工很精细,由特制的砖砌成,磨砖对缝,边框镶嵌着一些动物形状的雕塑,有镇宅避邪的作用。影壁正中是一个大大的“福”字。影壁的作用保护隐私,进入大门时,只能看到影壁,里面在干什么,就看不见了。我觉得影壁也有装饰的作用,精致的建筑工艺加上影壁上雕刻的图案和文字,给院落平添了许多文化因素。影壁前摆放着一口青花陶瓷的鱼缸,鱼缸里种着荷花,水里有红身黄尾的金鱼在荷叶间游动。院子中有木头搭的葡萄架,院子的北角生长着两株高大的石榴树。“天棚鱼缸石榴树”是典型的四合院的生活,很多文章中都有描写,今天终于眼见为实了。这些东西,表现了居住在四合院的人们生活情趣,又有美好的寓意。影壁上大写的“福”有开门见福的意思。“福”字前摆放的种着荷花的大缸,象征“阖家团圆”的意思。石榴和葡萄都是皮薄子多水果,象征多子多孙,人丁兴旺。鱼缸里有水,水是招财的,金鱼代表金玉满堂。鱼缸积水防火,有消防功能,又被称为太平缸。四合院门楼前多种槐树,院子里大多种石榴、海棠、核桃、枣树等,夏季花香四溢,树叶茂盛;秋季硕果累累,既能欣赏又能摘下来食用。之所以选择这些树木来栽种,也是人们渴望多子多孙、人财两旺的意愿的反映。

小院东西南北四面都有房。北面是三间正房,是父母长辈住的。北房坐北朝南,通风采光最好,有五级台阶,其他三面房只有三级台阶。北房台阶高表示长辈高于晚辈,尊卑有序;同时也有隐晦的意思,北屋的人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人在干什么,而院子里的人却看不见北屋里人的活动。风水中北是属水的,水招财,父母长辈住在北方能镇守家中财气。东西厢房是给儿女住的。左手边的是西厢,给女孩住,风水里西属金,女孩为“千金”,金枝玉叶。右手边是东厢,是给男孩住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代表阳,代表希望,男孩住东边,所以称男孩为“少东家”、“东宫太子”。东边属木,木加东是“栋”字,希望男孩长大后能干一番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事,成为家庭和国家的栋梁。南边的房屋称为南下房,冬天会刮偏北风特别冷,夏天又很闷热,冬不暖夏不凉,用来作客厅或书房。南边又属火,表示宾客往来,家业红红火火,大户人家因为南方又和大门相连,作为门房,是看家护院的人住的。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建有走廊,可以供人行走和休息。

我在各个房间到处看了看,从屋子里的摆放和陈设来判断,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问了讲解员果然如此,主人早不住这儿了。目前这个四合院只是一个景点,供游客参观而已。

游览完东、南、西、北四面的房子后,站在院落中间,对这个四合院认真琢磨了一番。四合院的典型特征是外观规矩,中线对称。导游说北京城就是由若干个这样的四合院形成的,这样的院子往大了扩展就是皇宫、王府,往小了缩就是平民百姓的住宅,辉煌的紫禁城与郊外的普通农民家都是四合院。其次,四合院的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起居十分方便;封闭式的住宅使四合院具有很强的私密性,关起门来自成天地。院内,四面房门都开向院落,一家人和美相亲,其乐融融。宽敞的院落中可以植树栽花、饲鸟养鱼、叠石迭景,居住者尽享大自然的美好。此外,四合院蕴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四合院的装修、雕饰、彩绘处处体现着民俗民风和传统文化,表现出人们对幸福、美好、富裕、吉祥的追求,如以蝙蝠、寿字组成的图案,寓意“福寿双全”,以花瓶内安插月季花的图案寓意“四季平安”,而嵌于门簪、门头上的吉辞祥语,附在抱柱上的楹联,以及悬挂在室内的书画佳作,更是集贤哲之古训,采古今之名句,或颂山川之美,或铭处世之学,或咏鸿鹄之志,风雅备至,充满浓郁的文化气息,有如一座中国传统文化的殿堂。

看到这儿,我便又记起邓云乡先生《老北京的四合院》里的句子来:“四合院之好,在于它有房子、有院子、有大门、有房门。关上大门,自成一统;走出房门,顶天立地;四顾环绕,中间舒展;廊栏曲折,有露有藏。”

游览了北京的四合院,还得去老北京的胡同逛逛。去哪儿呢?在游行社打听了一下,导游指点我最好去南锣鼓巷。因为南锣鼓巷建于元大都时期,是北京古建筑的代表,完整了保存了过去的风格,作为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列入了北京市旧城保护区之中。

于是乘换地铁在南锣鼓巷站下车,步行游览了这条名气很大的古巷。南锣鼓巷北起鼓楼东大街,南至地安门东大街,仅短短786米。这条老胡同里的临街的房子“改造”成了大同小异的商铺、各式各样的酒吧、食品店、咖啡屋,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流淌着乱七八糟的音乐,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诱惑食欲的食品气味。除了巷子狭窄拥挤、深灰色砖块的墙壁、房顶上黑色的瓦片外,似乎没有多少老街的感觉了。当然也有个别房子的墙上贴着“私人住宅,请勿参观”的提醒,表明在这些斑驳大门的屋子里仍有人居住。在街头的宣传栏里有介绍:“南锣鼓巷是我国唯一完整保存着元代胡同院落肌理、规模最大、品级最高、资源最丰富的棋盘式传统民居区”,看完后,不知其然。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游了老北京的四合院、胡同,与我在书本上读到的那些四合院、胡同有太大的差距,走在老北京的胡同、四合院里,就像走进了一间文物仓库,那里的每件东西都很珍贵,它们从漫长的岁月里走来,为我们保存了都城的记忆与遗存。但令人惋惜的是,他们大多没有了生气和灵性,或者说生气和灵性正在丧失。那一座座院落大多人去屋空,巷子里除了操着不同口音的游客外,很少听到真正的京腔京韵了,一条条古街古巷要么落寞沉闷,要么像南锣鼓巷那样充斥着商业的气息。其实这些房子已经不再简单地承载供人居住的功能,它所托负的是作为六朝古都的北京城,有着3000年建城史的厚重文化沉积,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保护它呢?

胡同散文 篇12

在我老家的村子里有一个很长的胡同,家乡人都习惯地叫它“大胡同”。这个大胡同不仅在本村里有名,而且邻村都知道这个大胡同。因我曾祖父、祖父、父亲三辈都在这个大胡同里住过,我的童年、少年时光曾伴随着大胡同度过,那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脚印、青春的梦想,回忆过往的岁月,不由得思绪起伏,感慨万千,老家的大胡同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老家的大胡同属南北走向,地势北高南低,建筑设计独具匠心,从村南大街进入胡同头往里一看,有一个高大的门洞,雄伟壮阔,设计精美,古香古色,就像一个十分壮观的牌坊,门洞的两扇大门很大,木料很厚,很结实。沿着门洞再往里看,以为就是那么几栋房屋,也看到头了,可再往深里走走,与当时的感觉大不一样了,胡同里弯弯曲曲,拐来拐去,曲径通幽,走出一片新天地。

现在想来,大胡同之所以闻名,可能不外乎四种原因,一是因为它古老,村里的老人没有知道这个大胡同是哪个年代就有的,年轻人就更没有知道的了,大凡经过大胡同的人,都能感觉到它历史的久远,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也就因为它的古老,不免增添了些神秘色彩;二是因为它大而闻名,从胡同头到胡同尾大约有200多米,而且向左右延伸;三是因为从这个胡同里走出了许多知名人物的缘故,大胡同里几乎家家都会出一个比较有名气的人物,这里虽说只居住着十几户人家,却走出了一个抗战时期的区委书记、一个区长,走出了一名空军师参谋长,走出了一位省厅领导,还走出了“全国三八红旗手”、省人大代表、青岛市劳模,还有企业、商业老总、大学讲师等,当年伟人提到的“工农商学兵政党”,在这个胡同里都有了。我的一位堂叔是1958年从大胡同里走出去的,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空军飞行员,并在祖国的蓝天上飞翔了26年,一步步成长为空军某师参谋长,他的老嫂子现在仍在大胡同里居住,堂叔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都会绕着大胡同走走转转,到大胡同里每家每户坐坐、看看,大胡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啊!这可是他的根,他对大胡同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也留下了他深深地思念和回忆,这是叶对根的思念。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大胡同里人家参加抗战的游击队员特别多,被日伪军称为“土八路”,日伪军就对这个大胡同里“土八路”恨之入骨,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就成了日伪军实施“三光”政策的重点目标,据家乡老人们讲,当年日本鬼子进攻老家乔家村时,直接朝着大胡同就来了,听到消息赶快把大胡同里的大门关闭,日本鬼子当场吃了“闭门羹”,一时束手无策,等到明白过来,游击队员和村民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坚实的大门保护着胡同里老百姓的安全,成了一方百姓的“保护神”。 后来,也不知是日本鬼子还是汉奸把坚固的大门破坏了,再到大胡同进攻时,障碍小了,可大胡同里建筑设计的拐来拐去,蒙蔽了日伪军,游击队员们熟门熟路,早就跑出了村子,日伪军抓不着这些游击队员,为了解恨,就烧房子,几乎把大胡同里的房子烧遍了,有的还烧过两遍、三遍,神秘、美好的大胡同被破坏的满目疮痍,不像样子了。

解放后的大胡同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大胡同里闲置的房屋被改造利用起来,有的改造成了卫生室,为百姓拿药、治病,大胡同为一方百姓提供了方便。还有几间闲置的大房子,被我所在的第二生产队当了办公室,每天晚上,在这里记工分,安排第二天的农活,有好唱京剧的,也偶尔在这里亮亮嗓子,使整个大胡同里充满了欢乐。有的时候,也在这里召开“忆苦思甜会”,请老贫农回忆《家史》,唱《不忘阶级苦》“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我那时和小伙伴在胡同里就经常听到女人们唱这首歌,女人们都是带着感情,带着哭声唱出来的,那时候的人真重感情,唱歌真投入,把大人孩子都唱得心里酸酸的,唱完了忆苦思甜歌,生产队长、妇女队长领着大家一起吃“忆苦饭”,我记得跟着大人们吃过一次“忆苦饭”,可真难吃,难以下咽,现在想想,吃“忆苦饭”就应该这样,吃着这样的饭,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永不忘本。在大胡同里吃“忆苦饭”也给人们留下了一段难忘的记忆。

这条大胡同还是村里的主要通道,许多村民到村委办事,到大街赶集,进城办事,下田干活,都要经过大胡同,这里成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也留下了他们丰收的喜悦。儿时的我,就觉得大胡同很神奇、有趣,经常和小伙伴儿们在大胡同里玩捉迷藏、臧蒙等游戏,躲藏起来,很难找到,小伙伴们带着欢声笑语,跑来跑去,给大胡同带来了欢乐,也给我的童年时光留下了欢乐和美好的记忆。

前些年,老家进行规划改造,把一个完整的大胡同拆除了一部分,只剩下一小段了,几乎看不到原来大胡同的影子了,虽说留下了些许遗憾,但过去神秘、美好的大胡同依旧装在我的心里,成为我心中永远的大胡同。

胡同散文 篇13

那是一条幽深而狭长的小胡同,四面被稠密的高楼封锁着。在这里见不到强烈的阳光,观察美丽的蓝天倒是一个好去处。走进这个胡同,首先你会感觉寒冷了很多。如果是晚上,还要有一些怯意。不过,用不着过渡担心,因为在这里并不是很黑暗,四处的灯光斜射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张张纷繁昏黄的密网,不留一丝的缝隙。你走在里面如同走进天堂一般。你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你意识到自己脚下踩的不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汹涌的波涛,疾速的云海。你是在仙境遨游。你仿佛进入了黄色的梦乡。忽然,几个飘忽的黑点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你不禁惊愕了一声。吓出一身冷汗。此时,你已经走出了仙境。定睛细看,原来自己站在一棵高大的树底下,微风拂动着树叶,哗啦作响。叶子的倒影在昏黄的灯光下不停摇曵着。你轻轻的拍了下额头,继续向前走。不知什么时候,胡同里灯光消失了,只听见公鸡使劲地报晓。

早晨的阳光永远是那么温馨,灿烂。透过窗户充满了整个房间,它让迷蒙的人们睁开了模糊的双眼。轻轻揉一下眼角的油痕,用一吧洁净的温水捧在脸上,顿觉舒服很多,清晰很多。你不禁打开窗户,四处张望。无论如何,阳光永远是最美丽的。你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感受着大自然神气而又美丽的真谛。这时,你已经忘记了生活中的压力,你变成了一个快乐而用轻松的人。

白天的胡同有了一些生气,几个顽皮的娃娃在那里嬉耍着。旁边高树上悬挂的鸟儿,欢快的唱个不停。此时走进胡同,要有所打动。你不想再向前多迈一步。闭上眼睛,静静地体味,这是什么境界?这是人生的顶界。只可意会,难却言尽。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吟诗做赋。还可以引歌高亢。但最好不出声。默默中隐藏着激情,默默中蕴涵着伟大。

走出了胡同,你的生活倍现吃力,工作的忙碌占据了你的大部时间。的确,你的压力很大,好像消瘦的骆驼驮起一块重重的石头。累的气喘嘘嘘,疲惫的迈着沉重的步子。忽然,一不小心,被绊脚石挡到了地上。啃得一嘴沙子不说,腿都瘫痪了。还好,下班的铃声敲响了。你释去身上的重负,困难的站了起来,低着头蜿蜒前行。不觉间,进入了胡同。此时昏黄的灯光依旧,摇曵的树叶依旧,只看到你使劲地微笑了一下。

走进家门,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响亮的打鼾声轰隆直响。在梦里,你仿佛又回到了胡同,沉默依旧。

胡同散文 篇14

家乡的胡同,长长的,幽幽的,深深的,细细的,好似一伸胳膊就撑满了,横横竖竖地交错着。硬硬的土路,没有铺水泥,也没有铺石子,下雨天却也并不泥泞湿滑。

我喜欢在凉爽的夏日,或飘着雨丝的春末,春意阑珊,静静地在胡同里穿梭。它会让我想起戴望舒《雨巷》中的小巷子,那么美好,只是没那么幽长。

老家在胡同的中间,年少时我很少走到胡同的尽头。那最深处住着一户老人。初一拜年,我跟着邻居的婶子走进了老人家。院子很大很空旷,没什么东西,没养猪,只有几只鸡。门口有棵梧桐树,很茂盛,枝枝叉叉,繁繁复复。开花的时候,远远望去就像一朵朵紫色的小喇叭,又像一个个精巧的紫色铃铛,在风中摇曳,轻舞。花朵层层叠叠悬在高高的树顶,在密密的叶子间,那淡淡的又带点魅惑的清香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到什么时候也难以忘怀。

老人家堂屋很高,要踩着几层石板做的台阶才能够上去,比别人家要高出半个墙来。屋里很昏暗,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陶胚的佛像,木质的香珠,供奉菩萨的画像,以及上供的燃着的香。屋里有轻轻的烟气缭绕,刺鼻的烟火味让我有些眩晕。年幼的我想赶快逃离,恍惚间只忆起老人慈祥的笑脸,展开的皱纹,皲裂的手抓着满满一把红枣、花生往我的口袋里塞着。

胡同紧靠着大路。正月十五的晚上,有的家门口挂上大红灯笼,于是,整个胡同都浸透了朦胧的红色的光晕。你可以看见,扎着小辫穿着小花袄的小丫头和光着头流着清鼻涕的男娃手里拿着五彩的气火,在各条胡同里窜来窜去,胡同顿时热闹起来,追逐打闹声,四处不绝。偶尔,远处传来几声鞭炮声,那时在燃放过年时还没放完的爆竹吧。那晚,各家的大门多半开着,屋里时不时传来大娘婶子聊天时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叔叔伯伯打牌的吆喝声,更有喊孩子们回家吃元宵的细细的长长的声音在胡同里久久回旋不停。

胡同靠路边那家住的是“娘娘”,娘娘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小时候为了好养活,爸妈把我送到她家过年,后来就喊她“娘娘”,也就是干娘吧。那时只觉得他家吃饭的时候人真多,大碗喝粥,呼噜呼噜,真香。

再后来我大了,看到胡同口坐着的娘娘就不叫了,反而远远地躲开。娘娘鼻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如一条青筋趴在那里,小的时候从未觉得那有多刺眼。有时看着她呵呵对我笑,我心里也生出微微的歉意,她鼻子上的伤疤是被他丈夫用扁担钩子抡上去的,因为蒸馒头没有蒸熟,邻居大娘婶子们都笑话她真迂。又一次在菜园浇地,她只摁着一块地浇,都浇涝了,另一块地却连地皮都没湿,她丈夫又把她摁在冰冷的水渠里揍。人们同情她,又嘲笑她的迂,时间久了,也就没人理会了。

小时候,每到傍晚就听到她撵鸡的声音,都持续好长时间。她家的鸡窝是用砖头垒的,像个小塔,开的门却很小。她总是拿着竹竿边敲边喊,累出一身汗,满院子鸡“咯咯”乱叫,一地鸡毛。她要赶在丈夫收工前把鸡赶进窝里,否则可能要挨几下的。

一年, 两年。

胡同依旧是老样子。

胡同里的人却慢慢变老了。

看到她头上的白发,我才意识到娘娘真的老了,却还是那样傻傻的憨憨的笑,只是老了,老了,也就不再挨揍了。

许多年以后,我依然会想念胡同,想再回去看看胡同路上的尘土,那溢满幽香的梧桐花,那些憨憨的人,那些暖暖的事,那些留在我心底深处的沉沉的乡村的回忆。

胡同散文 篇15

一条条小胡同儿,就是小城的神经末梢。

因为单位门前的路正在修,外出或是回家,多是串一些胡同儿,特别是走过那些撑开双手便可触摸到墙壁的小胡同儿,有了一种在水中游动的感觉。

斑驳的老墙、树冠很大的树,是胡同儿的年轮。它们就在胡同儿里住着,像是我们的老邻居,抬手打声招呼,满含微笑的乡音就会随风迎出来,在巷口老人手摇的蒲扇上摆动,在小孩子跳动的皮筋上颤动,在高大或是矮小的街门上舞动。

老墙的脸像是京戏里的大花脸,会附着了几个时代的表情:会有一两句高亢口号的痕迹;会有调皮孩子的涂鸦;会有温馨的提醒;也会有讨厌的小广告。

我走过胡同儿时,多是上班和下班的时间,这个时候,胡同儿里的人们大概都会在家准备饭菜,香喷喷的味道会从门缝里穿出来,家的等待在升温,焦急也是幸福的。

胡同儿,一般会有个好听的名字,然而小城不是大都市,有名的胡同儿不多,大多普普通通,更形成不了什么胡同儿文化,但它们真切地存在着,或存在过,成为小城历史的一部分。除去被人唤了巷子的胡同,有名的一个唤做“松园胡同儿”,据说是明崇祯兵部尚书张福臻的终老之地。张福臻是明万历癸丑科进士,为高密明清两朝一百单八名文进士之一,明崇祯十五年被封为兵部尚书。据《高密张氏家谱》记载,在家乡立有三世尚书牌坊。我想象那牌坊的宏伟,却不得亲见了。张家在小城是旺族了,其后人中有地龙经高密第一传人张桥,人称“松园张”的。张福臻抗清,史有记载。据说,张桥也曾抗击进入高密县境的捻军,巷战时,持一柄钢枪,把守一条大街,无人能前。不过,这好像没见于典籍,是不是史家的疏漏,未必可知。在《高密县志》上记载的是:“清同治六年,也就是1867年,11月,捻军由诸城县进入高密县境,武举赵殿奎、廪生谭元吉纠集武力抵抗”,浴血奋战,最终战死。

想来,发黄的典籍外,肯定会存了些后人不敢,也不能忘记的血色和胆气。

有名字的胡同儿,还有什么“扁担胡同儿”、“轿杆胡同儿”,再有就是以家族姓氏命名的胡同儿,大约是一些家族群居的地界了。这些胡同儿,不管是声名远播,还是默默无闻,都储存着老百姓的喜怒哀乐,负载着小城的岁月更替,像一株植物扎进泥土的根,敏感而坦然,感知着生活的冬寒春暖,体味着岁月的酸甜苦辣,就那么潜伏在岁月的深处,从不高调,不事张扬,顽强生长。

在小城的腹地,一些胡同儿就这样生活着,成为古老小城的一种成长记录。它们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每一次走过它们,都像是一种告别。也许几年,或者再长一点的时间里,随着城市建设的加快,胡同儿必然会成为一种记忆,但只要是记忆,也就意味着会被忘记。

我走过胡同儿,开始是为了方便,后来是为了纪念。

胡同散文 篇16

保定是个古城,高大结实的槐树满城都是。街道两侧、胡同里、院落中,随处可见。

7月底的一个早晨,我骑车走过一条条胡同时,太阳顺着车轮毫不犹豫地升起,一缕缕阳光泛着光芒照亮车前的道路,树影印在泛着槐花香味的路面上留下很多碎碎斑块,晃动着波纹好像移动的水墨画似的,淡淡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地印在路面上,融了进去。晨起的风也来帮忙,随着车轮欢快地夹杂着槐花落英,一会擦肩而过,时而又迎面而来。就连小汽车车顶上,也满是花瓣覆盖。

槐花是保定人的最爱,每逢这个季节,总有一双双勤快的手把怒放的槐花收集起来。可能有人会认为,这多么不文明啊,其实不然,槐花细碎,郁郁浓香,花季苦短难收,又用途甚广,单纯观赏实在是可惜至极。于是,赶着花季收集利用槐花就成为了保定淳朴的古城乡土佳话,至少我是这么理解。充满着碎碎槐花的路上,随意停放着一些轿车,一些老人三三两两地淡然走过去。胡同里竟然还有一只土鸡昂然寻找着美食,并无旁顾。也许是古城的缘故吧,现代化的楼宇还没有来得及淹没这些窄窄的胡同,没来得及消失这些流传下来的槐树林。反而,保留下来了中国式古城小镇风貌,保留闲适的乡土乡风,保留了一些根。

胡同散文 篇17

那天看网友莹雪枫林妹妹一篇有关家居胡同时的日志,一下也勾起我家居胡同时的记忆。

这个胡同,也就是我们当时的某某乡家属院,是我离开老家的第一个居住地,奶奶去世后,我们举家迁至到此。那会儿由于我还在上学,又由于胡同居住的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人们互不相识,所以,当初几年里并没有什么可让我记忆的。

后来我为人妻为人母,由于工作单位离娘家近,又由于我和老公当时一无所有,所以就暂时居住在娘家,就在歇产假的时候,和这里的人们渐渐熟识起来。

而这胡同里最让我难以忘记的就是在理发店退休的陈姨,也许是因为儿子在胡同里是最漂亮的小男孩的原因吧,让陈姨着实的喜欢。儿子每每该理发了,陈姨就会带着她的理发工具,来我家给儿子理发。也真是奇怪,陈姨给儿子理发时,儿子从不会与在理发店里理发的那些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当儿子会吃东西了,陈姨做了发糕,就会特意给儿子送来。陈姨的儿子们在外地,每每回来都会给陈姨带些珍贵的水果,还有不是当季的'水果,可是,我那陈姨,就又会给儿子送来并亲自喂给孩子吃,尽管我不会说一句客套话。

和儿子年龄相仿的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是梦梦,一个是娜娜,比儿子大一岁,这时候孩子就成了我与这两家的纽带,我们经常互相串门,不过这两家还是喜欢带着孩子们在我家玩。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有一次,我们大人们在我家的西配房说话,两个孩子在我家北屋我们的卧室玩,说着说着就忘记孩子们了,等我们想起孩子们,赶紧跑到我们卧室,一看梦梦正坐在水泥的地上给要下床的儿子穿鞋呢,俨然一个小姐姐的样子,呵呵。也不怕屁股凉。

由于孩子们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龄,所以谁家若有事没时间看孩子,就把孩子送到另一家,或就是送到闲居在家的陈姨家。当然绝不会有忐忑不安,不放心孩子的心理。孩子们在一起当然也有小纠纷,不过很快就会烟消雾散,不用大人插手。

写到这里,胡同里还有两个让我感激的人,那就是我家后院的鹏鹏妈妈,鹏鹏比这三个孩子要大些,又因为在卫生防疫站鹏鹏的妈妈歇假少,我们不经常在一起玩。尽管如此,孩子们的预防针都是鹏鹏的妈妈给记着,这个月该打什么,下个月该打什么,上门服务。另一位就是梦梦的妈妈,梦梦就是刚才提到的给我儿子穿鞋的那个小女孩,梦梦的妈妈是校医,所以孩子们的头疼脑热也无需去医院,就在家就诊了。

后来随着大家的经济条件好转,随着商品房的开发,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胡同。我们也很快离开胡同,我家开始第二次搬家,住进了楼房,而这次是我和老公自己花钱购置的房子。

住进楼房后半喜半伤,喜的是梦梦家和我们一样搬进新的小区,伤的是离开了娜娜家离开了陈姨。离开时陈姨那眷恋的眼神,陈姨那搂着我儿子又亲又摸,让我很是不舍,这又怎能阻挡我乔迁之喜的步伐。当时我对陈姨说‘我会带着儿子来看您的!”仅一天,就搬完家。

搬到楼房儿子也上了幼儿园,陈姨每到周六日就会来看儿子,给儿子带好吃的,想起来我就自责,因为我从没有带着孩子主动看过陈姨,都是自己太实在,因为在我们搬家时陈姨说过,“闺女,你上班没时间,周六日再洗洗涮涮,很忙的,你不用来看我。我又没事,周六日就去看你们“。所以我欣喜着陈姨每每周六日的来访,儿子欣喜着陈姨的好吃的。

记得那一年的春节后,陈姨又来了,手里拿着20张崭新的一元一元的纸币,原来是特意给儿子在银行换来的压岁钱,同时也是来和我们告别的,说他儿子非得让她去儿子的天津家,上了岁数不放心让她和老伴在这个胡同。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搂着陈姨哭,儿子也哭,说姥姥别走。尽管伤心,尽管不舍,可是又能怎么办,一场再也不见的分离就在此刻,陈姨还是走了……

如今陈姨该是将近80的老人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健在?哎,只怪那会儿通讯设备落后,否则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可以随时联系。如今,真想问声陈姨安好,可却是一件奢侈的愿望。

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陪伴我们一段路程,尽管说,要看开缘聚缘散,可是到了自己头上,依然欢喜着相遇,伤感着别离。分分合合的无常,教会了我懂得珍惜,珍惜遇到的人,善待陪伴自己身边的人。陈姨,你是胡同里我和儿子最最的怀念,最最的想念,远离我的陈姨你可知道,可听到我今日的想念之音。

原以为这个小区就是我一生居住的地方,没想到,更理想的一个小区正在等待我入住,就是我们如今居住的小区。我常和同事说,我最幸福的时光就是我第三次的乔迁,小区环境也罢,单元楼的人也罢,都是我喜欢的。

没想到今天提笔胡同的点点滴滴后,才知道,胡同里的幸福早已装入心伞,只是因为如今太过幸福,忘记把装入心伞的幸福打开晾晒罢了,此时对胡同里的幸福记忆,是如此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胡同散文 篇18

我的童年在家乡石门董村度过,石门董村的由来有这样的说法,是因祖上姓董的人先到达,到达后建舍修屋,耕种农田,在村子先修建了大石门而得名。而我记忆中的大胡同小胡同,应是多少年、多少辈之后才有的,这大、小胡同都向北方,可通达县城、乃至省城、京城。

小胡同从二小队广场起,走过东西走向一百米左右的胡同,然后向北约一千米左右,走过湾中小道,上二小队场园,过了场园再上北约十公里便走上通达县城、乃至省城、京城的公路。童年时走小胡同多,所以先说小胡同。这小胡同因有“泰山石敢当”而大名鼎鼎。那“泰山石敢当”就刻在一块长方形的石头上,镶钳在南面一户姓魏人家的北墙上,这石头只是四周长出约二厘米的边,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是那次挎着竹蓝子打猪草累了,慢慢地走在小胡同里,偶一抬头才发现那块刻有“泰山石敢当”石头的。

这“泰山石敢当”是有讲究的,建筑时有补角作用。更重要的是,这泰山石正如巍巍泰山能给人们的神圣感觉一样,人们敬仰泰山,歌颂泰山石,是因为这泰山石具有宁毁不折、坚贞不屈的高尚精神,这高尚精神激励着中华儿女为民族大业艰苦奋斗,生生不息。所以,这泰山石啊就是国泰民安的象征,是安邦定国的基础,是齐鲁文化的精髓,更是华夏民族的根,人们甚至还将自己的希冀与愿望寄托在泰山石上,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故乡石门董村的“泰山石敢当”小胡同吧?!

走在“泰山石敢当”的小胡同,从发现了“泰山石敢当”石头后,无论是上坡干农活,还是干完农活回家,都要在这刻有“泰山石敢当”的石头前伫立一会儿,以示谦诚与敬畏,祈求给乡亲们带来幸福、平安。现在啊因农村街道改造,故乡已不见了“泰山石敢当”小胡同,更可惜的是,那块刻有“泰山石敢当”的石头也不见了踪影,令人惋惜!

还有这小胡同深藏玄机,这玄机就是把门垒在墙里,从外边看就是一堵高高的砖墙,根本没有门。有一次这砖墙不知么原因打开了,我与几个小伙伴进去,见这家人的院子挺怪的,院子南面是一大肥料堆积场,北面是屋子,而这屋子没有墙也没有门,太阳照进去,我们看到了炕上的被袽,以及桌子上的大座钟。站在这家向西看是魏家胡同,平时叫同学上学常到这个地方,怎么没见这家人?于是我们出砖墙门直奔魏家胡同,在魏家胡同果然见到了肥料堆积场,就是没见到没有墙没有门的房。我们就又返回小胡同,果然砖墙门不见了,那就是一堵砖墙!

在我童年时走小胡同次数多,而且与小胡同还发生过很多很多有趣的事儿。首先是发生在小胡同北端我与石榴树、独轮车一起滚下去的故事。在这小胡同的北端有一棵自然生长的石榴树,大家经过这棵石榴树时,总要扶一下,不至于向下走的速度太快一下子跌进水湾里,能够平稳地通过一条湾中小道到达二小队的场园。可那天大雨瓢泼,一上午的大雨使石榴树树根松动了,所以我一扶石榴树,连我带树带独轮车一下子滚到湾中通往二小队场园的小道上,好在小道上没有水,我得以推着独轮车到达二小队场园干活,但当时连我带树带独轮车、一下子滚到通往二小队场园小道上的情形,若有人看见,会捧腹大笑的。

小胡同的北边有水湾,高过水湾水面的一条小道,把小胡同与二小队场园相连接。童年时理发洗头可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儿,暑徦到了,石门董小学董朝玺老师,在石门董小学校给我们理完发,又领我们到小胡同与二小队场园相连接的小道旁,用水湾里的水给我们洗头。有一同学脚下不稳差点滚进水湾里,大家手忙脚乱地把落水同学拉上来,大家身上全是泥水,于是大家一阵欢笑,齐跃下水湾把泥水洗净,一抬头,董朝玺老师还在认真地看着我们,他是怕我们到水渠里洗澡出事。大家洗干净了,纷纷走上岸穿衣沿小胡同回家,大家看看落到水里的那位同学,一起大笑,笑声直冲云霄。

还有印象深刻的事情是在小胡同通过湾中小道布电话。那时正是夏天,上学就要午睡,于是我们几个不愿午睡的小学同学,自发地来到小胡同湾中小道上,先从湾里舀出水,然后和泥捏成手摇电话机,再捏两行泥成电话线,拿出话机上的话筒通话,声音不用话筒就听得见,因为俩人就在身边。就这样,我们把泥土的线布得越长越高越高兴,午睡过了也浑然不知,直到下午下地干活的人们把泥土的线轧断,我们才想起到学校上课,到学校自然要受一通批评。

石门董村的大胡同现在还有,已成为了石门董村贯通南北的主干道。童年时大胡同也是从二小队广场起,向北不到千米便可到达二小队场园,再向北通达公路。大胡同与小胡同的区别在于,大胡同宽小胡同窄。印象深刻的是童年时打猪草,去东坡要走小胡同,去西坡要走大胡同。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猪,养猪就要喂猪。可有时人都吃不上粮食,那有粮食喂猪?所以喂猪最多的是青草、野菜。于是挎上柳条编的蓝子,或结伴,或独行,上坡挖青草、野菜。

上东坡挖草、挖野菜,挖着挖着就到了西坡,蓝子也装满了青草、野菜,于是回家。来时走小胡同向北到达的东坡田野,挖青草、野菜满蓝子后,走大胡同回家,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节省力气。童年时还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看戏占位子。那时,逢年过节,都要在这与大胡同小胡同相连的二小队广场上唱大戏,而最大的就是春节过后连演七天的大戏。于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去占位子,或拿着小凳子或拿着砖头,找到位置就把凳子砖头放下,然后坐下不能走,因为你走了,位置会被别人占走。等大戏开演,便与家人共同观赏看戏,这才感到舒心、满足。

在大胡同的北边也有一个广场,是魏家生产队广场,在广场的南侧种几棵圆枣树,每当夏秋季节,枣树硕枣累累,结满园枣,想打园枣却不行,因为枣树的主人从开着的后窗盯着枣树,还没打呢人家就喊开了!要打枣得等到枣树的主人收完枣后。这天人家收完枣了,我呢,挖完青草、野菜回家,刚要打几竿子枣,却发现人家已打干净,我扭头就要走,却听见窗户里传出声音:“你打几竿看看,万一有枣呢!”我就打了几竿子,你别说真打下了几棵红彤彤的圆枣儿,从此便知道了有枣没枣打一竿的成语道理。

大胡同南侧曾有寺庙大院,那时也是香火旺盛的,可惜现在已不存在了。当然,在家乡的大胡同、小胡同发生的故事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现在回家已不见了大胡同、小胡同,只走由大胡同修建而来的村中主干道,但走在大胡同、小胡同原来的位置还是要驻足的,感想很多多……

胡同散文 篇19

只一眼,就爱上了那条落叶胡同。胡同宽阔,一排高大的杨树矗立在胡同边,一树树金黄的繁华,诉说着季节的更替。寒风起,无数片枯叶,彩蝶般在胡同里盘旋、飞舞、飘落。整条胡同都被枯叶覆盖了,那么厚,色彩斑斓,如同一条大地毯。

胡同很静,可以听到枯叶飘落的声音;胡同很美,如一条无声流淌的小河;胡同很甜蜜,如初恋的拥抱和亲吻;胡同很怀旧,如一支伤感的老歌;胡同很优雅,剔除糟粕,沉淀了岁月之美。

那一刻,我真想停下来,打乱自己规律的生活,走进那条落叶胡同。

踩着厚厚的落叶,和空中飞舞的黄叶周旋、起舞、歌唱;仰脸,让透过枝叶间隙的阳光亲吻我的面颊,抚慰我疲惫的灵魂;或者,就那么任性地抱着其中任意一棵高大的杨树,悄声问:“喂,你可是等了我多年的那棵树,前世、今生、来世,你都愿意在这里等。”树枝摇摆,落叶沙沙,那一刻,我将会泪流满面,将树抱得更紧,如同抱着曾经最美丽的海誓山盟。

坦然漫步在落叶胡同。叶由青变黄,人由年轻到衰老,自然规律,谁也违背不了。生活中,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不是不真,也不是不美好,而是经不起岁月的淘洗。就像冬天我们身上的羽绒服,穿的时间长了,洗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没刚穿时那么美丽和保暖了。但我们不能否认羽绒服曾美丽地温暖过我们的身和心,这是谁也抹不去的事实。

踏着厚厚的落叶,陶醉在这条美丽的落叶胡同。心,在一片片飘落的枯叶中变得通透、明澈。那些曾经的美好,那些曾经温暖过自己的人和事,终将被自己用心珍藏。

胡同散文 篇20

胡同文化是古今交界处百姓文化的代表,自有一番广博的世界。在近代中国,中华民族的融合因清政府统治而达到顶峰,也因清政府对外的无能而使其倍受侮辱,是封建的大高院还是手工业商业的集聚地都将在那些瞬间被决定。也许民族的大杂居将人们的建筑习惯推向历史高峰,于是封建的高墙与市民的精细结合,迷信的方位与理性的情感结合,纲纪的秩序户与情感的交流结合,自然地形成了“胡同”。

“胡同”的院落方正有序,井井有条,又不失邻里的交往,向人民的生活提供了方便的空间。“胡同”的名字更体现了百姓的大智,像是在思想层层束缚下的挣扎,一片受污秽感染却自由活泼的天地。对一座城市来说,“胡同”又完全像是静脉,不必是主动脉或大静脉,仅仅毛细血管也可以决定其生死。当时的中国人民又何止是受夹板气,封建统治者禁锢其思想,束缚其行动,又剥削其血肉;帝国主义的到来并没改变什么,反到又加上了殖民统治,哪有洋大爷不都得躺着,手工艺品卖不出去又能怎样,干完活之后没被饿死不就万幸了吗?这不算什么,我们可以“忍”但“忍”一时不代表会忍一世。薄进而少出,没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还追求什么别的,一个“忍”字背后有多少辛酸,看似消极的背后有多少反抗,说出这个字需要承担多大的无奈?但这还不能看作是“胡同文化”的全部,有的人将“忍”忍到底误解了“忍”,但更多的人只暂时一“忍”中华民族的气节还在心底,于是才有今天的一切。

胡同散文 篇21

百姓像水,他们推动力史不断发展,任一代代的王朝政权在其上沉浮更替,他们伟大得很少彰显自我,而历史又往往仅重视水上的精彩更替很少关心水本身。

百姓的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他比镜子更透彻,一切美好与丑陋都清晰可见,从没有修饰加工过的另类之美。

生活就是百姓文化的表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无不反映着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其实这种思想也是历史铸就的,在他面前无可挑剔也无可批评。

一切似乎是顺其自然而形成的,却又充满曲折,当一切都流向正确的方向时,我们只能继续优良的,而尽力避免“逆流”与“迷路”,对于某些精华的片断有也只能留念。( )

离我们不远,刚逝去的这些片段中也必有这一幕——胡同文化。

胡同文化是古今交界处百姓文化的代表,自有一番广博的世界。

在近代中国,中华民族的融合因清政府统治而达到顶峰,也因清政府对外的无能而使其倍受侮辱,是封建的大高院还是手工业商业的集聚地都将在那些瞬间被决定。

也许民族的大杂居将人们的建筑习惯推向历史高峰,于是封建的高墙与市民的精细结合,迷信的方位与理性的情感结合,纲纪的秩序户与情感的交流结合,自然地形成了“胡同”。“胡同”的院落方正有序,井井有条,又不失邻里的交往,向人民的生活提供了方便的空间。

“胡同”的名字更体现了百姓的大智,像是在思想层层束缚下的挣扎,一片受污秽感染却自由活泼的天地。

对一座城市来说,“胡同”又完全像是静脉,不必是主动脉或大静脉,仅仅毛细血管也可以决定其生死。

当时的中国人民又何止是受夹板气,封建统治者禁锢其思想,束缚其行动,又剥削其血肉;帝国主义的到来并没改变什么,反到又加上了殖民统治,哪有洋大爷不都得躺着,手工艺品卖不出去又能怎样,干完活之后没被饿死不就万幸了吗?这不算什么,我们可以“忍”但“忍”一时不代表会忍一世。

薄进而少出,没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还追求什么别的,一个“忍”字背后有多少辛酸,看似消极的背后有多少反抗,说出这个字需要承担多大的无奈?

但这还不能看作是“胡同文化”的全部,有的人将“忍”忍到底误解了“忍”,但更多的人只暂时一“忍”中华民族的气节还在心底,于是才有今天的一切。

历史风云变幻转瞬即逝,而我们后人除了怀念当时的经典外,更应当借鉴其精神,追究缺点是必须的,体谅情怀同样必不可少。

总之,历史是人民造就的而不是由支配人民的一幕幕组成的,人的历史终究在于人。

胡同散文 篇22

胡同是北京特有的一种古老的城市小巷,胡同文化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胡同里的市民文化则成了汪曾祺研究的兴趣所在,于是我们看到汪曾祺选择了北京胡同作为表现市民文化的载体。汪曾祺的文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由畅快,平淡之中富有韵味,如此淡而有味的文风贯穿于此篇作为汪老为摄影集《胡同之没》写的一篇序言之中。本文将从胡同文化中的“忍”文化着眼,来分析汪曾祺先生面对日渐衰败的胡同文化的复杂心态。

汪老说北京胡同文化的精义是“忍”,这种“忍”既体现在面对政治局面变化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比如汪老以民国时期的学生运动为例;也体现在他们日常生活的人事处理上,例如文中提到旁观者对于小伙子为小事对开电梯姑娘动手打人却漠视及不加谴责,这都可以归类为北京人精神生活上的“忍”文化。至于北京人物质生活的“忍”文化则可以通过汪老之前所描绘的“北京人易于满足”并且“对生活的物质要求不高”来作深刻地了解。我想,以上举例都不难看出“忍”已然成为北京人的一种习惯,而非是人类有意识的行为,而胡同文化的深刻内涵便是:封闭、自足、忍耐、安分守己、逆来顺受。其中夹杂着汪老对“忍”文化的可怜可悲之复杂的心情。

《胡同文化》中汪曾祺通过引用北京俗语“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来揣摩北京人“忍”与“耐”的处世态度。纵观北京城历史悠久的君王统治文化,令人不得不惊叹封建文化对于北京人生活渗透的深度和广度,当习惯了皇权至高无上的尊严,北京人只有“忍着”“耐着”“眯着”才能保住性命。汪曾祺对于北京人逆来顺受的文化心态是持有针砭的态度,而“北京人,真有你的”这七个字则进一步印证了汪老对于北京人处世之道的嘲讽以及揶揄,从而也自然而然引渡到了胡同文化衰败的必然趋势。

稍微细心点,我们就会发现。作者对传统文化喜爱但并不迷恋,对胡同文化的消亡感伤但并不悲惜。封闭保守的胡同文化在迅速发展的商品社会里,已不适应开放进取的现今时代,它的消亡是历史的必然,怀旧也好,伤感也好,无奈也好,都不能阻挡这一趋势。汪老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在表达自己的怅望低回之余,也豁达乐观地对着将逝的胡同文化道一声“再见吧,胡同!”汪老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为正在消失的老胡同、已经枯朽的旧文化唱了一首哀而不伤的挽歌。汪曾祺耳濡目染了胡同文化几十年,与胡同的一朝一夕都透露出汪老对传统文化魅力的留恋低徊。在面对见证了自己大半个人生的胡同正在经历的没落,汪曾祺的内心是矛盾且复杂的。

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审视、剖析让笔者思及,每一种抽象文化都依附于一个个具体的形象存在,而生活中许多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也许都蕴含着某种深厚的地域文化,比如茶文化、酒文化、服装文化、旅游文化等等,只要我们细细观察,认真体会,就会发现平淡的生活实际上常常充满着浓厚的文化气息。我想这亦是汪老能带给我们读者最有意义的一味感悟。

胡同散文 篇23

胡同是曲折,窄小的,它穿梭于城市之间,它是灰色的瓦墙,灰色的石砖。夜晚胡同间的门户紧闭,路上空无一人,即便月光照下有的也只是一抹冷的令人不住发颤的底色。白天,阳光偶尔照进来,似有温度却无暖意。胡同的尽头在哪里,或许永远找不到,又或许一个拐角就走向开阔大道。

选择走什么样的道路,自然就对能否走出胡同做出了关键的一步。胡同有时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不光锁住了活动范围的自由,更锁住的其实是人的心。

有那么一些人走进胡同里,偶尔遇到死巷,便认为这胡同单靠自己是走不出去了,于是他们遇人则上前去问这胡同该怎么走,他们盲目地按照别人的指示,却忽略了别人所指示的路他们已经走过。很长时间他们没有走出去,就这样愣愣地对着这灰白的墙发呆,有的甚至会绝望。又有那么一些人,走进陌生的胡同,不慌不忙把周围的灰墙当做风景,他们心如明镜,走进死巷,他们淡然退出,并记住。询问路人,再结合自己刚刚走过的路,便一切了然,自然也就走出胡同。他们走得洒脱,心想自由,再怎么沉重的锁,也无法将他们锁住。

要想走对出死巷的路,首先就应该有一颗锁不住,不迷路的心。泰戈尔说“让我设想,在群星中,有一颗星指导着我的生命,通过不可知的黑暗。”而我认为这颗心便是自己心底的声音。那就拿一件事来说吧,每当网络中出现某明星与莫明星离婚的新闻时,网友们便纷纷表示“不再相信爱情”“感到心酸”,可我认为人家离婚并不能代表世界上不存在真爱。或许是因为现实又或许是因为真的没有感情,但那又怎样,人家至少随着心意做出选择,心酸或许是在感叹在一起的不易,可如果连感情都没有了,曾经的不易又有何意义?爱就在一起,爱没了就分开,爱虽不是个轻浮的话题,但谁又能证明所有的爱都不会变心,都是那么的天长地久,让两个人白头偕老?所谓的永恒不过只是现实生活中所有人的心愿罢了。人生还在继续,日子不会因为你的颓废而倒退停留,有些人何苦把自己关在胡同里,明明可以走出来,却偏偏觉得没有那个能力。此外,并非所有的旁观者都能看清事实。有那么一些旁观者他们是看不清的,他们不知道当你做出怎样的抉择后会走上怎样的路我,因为他们并不是你人生永恒的伴侣,他们不过是当你迷路在胡同里时碰巧住在胡同里的人。他们当然看得清,因为他们就住在胡同里。而此时迷路的人不一样,他们是外来者是生客,他们本不住在胡同里,这里的一切于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当那些自以为清的旁观者们给了迷路者错误的指示,迷路者只会更加糊涂,反而走进胡同深处,迷惘的心更加迷惘!

其实,胡同普遍都不算高,有时候你或许正靠在墙上思考该怎样走出这迷宫,殊不知你所靠的墙的背后,便是那阳光撒耀的大千世界。衷于感情,人随心走,但路上不缺应有的理智相随。坚定却不盲目,洒脱但不超越现实。在周围找到一个踏脚点,双手按在胡同墙头上,再用力一撑,越上墙头,再跳下去便又见到了那个广阔,灿烂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