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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一曲向天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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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蛙哥是在去年的华林文化研讨会上,因为注册时间很短,当面不识君,擦肩而过。只模糊印下一个轮椅的背影,一个憨厚的面容。后来经常泡在诗歌板块,蛙哥又荣任诗歌版块版主,接触长了,才知蛙哥乃紫衣家乡之人,相距仅仅四十里路,一个我还算熟知的村庄。于是产生了回老家要进去看看他的念头,这个念头缠缠绕绕一直盘旋在我的心头,愈来愈强烈。

井底一曲向天歌散文

七月,因看云一个与荷无关的相约,我得以有机会和看云梅姐一起去看蛙哥,她俩还给蛙哥准备了礼物。车子从威海沿高速直插海阳。一路奔驰,我无有近乡的情怯,心里一直在描摹蛙哥的影像,除了强烈的期盼再无他念。因为蛙哥关机,无法联络,进入辛安大家有些茫然,幸亏看云曾经给蛙哥寄过书刊,隐约有个大约的地址,我们七转八折找到他的表弟,由他带我们在村子里转过几个胡同来到蛙哥的家门前。小院很静,安静亦是干净。

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见到蛙哥,尽管早有思想准备,我还是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屋子稍微有些凌乱,我知道若早早的接到我的短信,这里将被收拾的很干净。胖胖的蛙哥倚坐在炕上,一个很旧却很干净的木桌放在他的身前,上面是键盘和鼠标,斜对面是一台电脑。见到我们他很吃惊也很激动,可是因为我们四个是网上神交已久,彼此并不陌生。蛙哥很快平静下来喊出了我们三个的名字。我稍稍的看了看看云和梅姐,最初的一丝诧异闪过,她们也平静如常,这让我很感激,许是内心我早已把蛙哥当成我的至亲,我渴望朋友都用平常心来看他。

我们嘻嘻哈哈的谈了许久,这当中也包括蛙哥的身体和病情。他身患一种不常见的“肌无力”病症,病人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肌肉逐渐无力而瘫痪。蛙哥在高中毕业参加几年工作,二十六岁那年因为病情加重不得不回家,三十岁彻底瘫痪,从此困守小屋,依赖父母照料。蛙哥的诗歌具有浓郁的乡村气息,现代的怀旧的,而且很多是我童年的印记。我曾经猜想过蛙哥可能有过很丰富的生活阅历,有过很美很美的梦想,才让他的诗歌如此斑斓而多情,果然如此。蛙哥是坚强的,他学会了电脑,学会了诗歌创作,凭借的只是一个手指头在键盘上敲打。我看着他用左手托着右下臂,右手稍稍抬起,中指迅捷的在键盘上敲打。哥哥,你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敲打着你的诗歌之梦,敲打着在网上给大家的回复,敲打着你的无奈和坚强。

因为还要送我回家,我们只好告别蛙哥,相约下一次见面把酒言欢。蛙哥说,临走要和三个美女握握手,他的幽默和豁达让我展颜。走到干净的小院,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趁着她俩观看的时间,我再次走回小屋,和蛙哥道别。走出院子,回头看着窗上的`背影,他不能转头,也就无法以目相送。蛙哥的父亲送我们出门,刚要上车正好他的母亲赶集回家。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母亲,我站在太阳底下和她拉着手聊了很多。二十年来,就是她照顾着蛙哥和几年前因同样病情去世的另一个儿子。和胶东所有的母亲一样,善良坚忍的母亲无怨无悔的照顾着瘫痪的儿子,岁月染白了双鬓,压弯了脊梁,却赋予了她更多的坚韧。她没有埋怨命运的不公,或许她会怨自己没有给儿子一个康健的身体。她说,只要看着儿子活着就好。母亲啊,我该给你鞠一躬的。却在你坦然的目光里,听着你熟悉的乡音,泪水再一次濡湿了我的眼睛,我却不敢哭,我怕惹来你的伤心,本来我们来看蛙哥对你而言是高兴的。再看看一边一直默默无声的蛙哥的父亲,他的脊背挺的很直,眼睛没有悲哀和怨尤,更多的是按天知命的平静。我懂了,蛙哥能坚强的走到现在,是因为有了这对善良的父母在他的背后支撑着,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和儿子一起活着,直到最后一刻。

走出了很久,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蛙哥的生活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该感谢他开明的父母在相对闭塞的乡村给蛙哥一台电脑让他拥有了更广阔的天地;该感谢网络,是它让我认识近在咫尺的蛙哥,让自己感动之余生命有了一次升华。

蛙哥,春节回家的时候我会再去看你,看你敬爱的父母。那时,我会陪你喝一杯冬日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