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的记忆散文

　　一、瀑布

我大学毕业以后，响应国家的号召，在三线企业工作了九年。那里靠近有名的伏牛山。在伏牛山的时候，最喜欢看挂在山上的瀑布，在炎热的夏天满山的大树密不透风，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我们从家里出发，顺着山间的小溪往山上走，把柳条编的帽子戴在头上。我们边走边谈着悄悄话，山沟里静得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犹如唱着一曲抒情的小夜曲，我们的心沉进浸在如诗如画的山水中。

瀑布就在西峡县和内乡县交界的地方，瀑布从天而下，落差数十丈，飞瀑之下必有深潭，那潭子的水又深又清。瀑布吼声如雷，飘然如仙。我常常和她对话，我问她为什么不顾危险从那么高的悬崖上飞身而下，她放声大笑却不予回答，我又问她是不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她的笑声依然如故，震得群山共鸣。我想她是对的'，这个问题本来不必回答，她的行为足以说明一切。为了心中那伟大的梦想，她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美丽如画。我有时候会静静地看着瀑布，替她想心事，在她冲下悬崖的瞬间，小鸟可能劝她不要太冲动，树枝可能拦住她说：“小心点，瀑布姑娘，那样做很危险。”但是她没有犹豫，没有胆怯，她冲下了悬崖，成为伏牛山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瀑布跳下悬崖之后，就成了一条小溪，小溪里的的溪水是细细地，潺潺地，近处的溪水里有娃娃鱼，溪水流得很远很远，远处就没有娃娃鱼了。我曾经顺着那溪水走了一天一夜，始终没能找到尽头。我想她是流进了大海。想想这山顶上的水，如若不是靠永往直前的精神，怎么会奔向大海？

我常常用瀑布的精神鼓励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们应该向瀑布一样不怕粉身碎骨，不惧艰难险阻路途遥远，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努力，去追求。我从小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为此我努力了整整三十年，仍然没有实现，三十年来我在为生活奔忙，没有精力和财力搞文学写作。于是我一边为了生计去搞财务工作，一边从事写作。我不会退缩，我会继续努力的。

退休以后，我成了自由撰稿人，我继续写作，以此为乐，写小说，写散文，有时候也写杂文和论文，只要属于写作的，我都会乐此不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因为这时的我不需要为吃喝而忙碌，我实现了财务自由。我把写作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这样我就会自由自在地写作，不必看官员的脸色，不必为吃穿发愁。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写作了。

我也曾经去寻找过瀑布的源头，她是一股清澈的山泉，从大山深处涌出的一股山泉，经历了巨大压力后喷涌而出的山泉，为此我更加佩服那瀑布了。能够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奋发图强的她，是值得我学习的。

记得那时候我曾经发表过一首小诗：

涓涓流动无声息，万物滋润满山绿。

身边顽石来嘲弄，只当瘙痒没关系。

日夜不停千万里，奔向大海去团聚。

随风飘上九宵云，回到故乡习习雨。

年年轮回不知倦，高山自有相思泪。

待到枫叶红遍时，无人敬酒我自醉。

　　二、中华猕猴桃

在伏牛上的深处，有许多自然生长的中华猕猴桃树，它们郁郁葱葱地生长在山腰上，形成了茂密的树林子。中华猕猴桃是它的学名，当地人叫它的小名（土名），杨桃就是它的土名。可能是它的叶子有点儿像杨树吧。

每到秋天的周末，工厂放假，我就和年轻的朋友们一起上山采摘中华猕猴桃。当时我们经常在一起的有五六个人，他们是杨缅昆、胡忠、刘树清、叶福顺、小薛。我们打着麻袋上山，一边采摘一边吃，因为有点果子已经在树上熟透了，非常软，有甜有酸很好吃。我们经不住诱惑，吃了肚子鼓鼓的。

当麻袋装满的时候，也就“日落西山红霞飞了，我们采摘把家归把家归，满袋的果子沉垫垫，我们的心里美滋滋”。我们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地回家了。回家后，把中华猕猴桃放在纸箱里，每天下班回来，走近纸箱子，捏一捏，看看有没有软的，如果有，就高高兴兴地吃了。没有的话，就说：“谁又偷吃我的杨桃了？”其实，也不是要追查谁吃了，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又一次，我们周末采摘了三箱子中华猕猴桃，周一我去南京出差，一个熟的也没有，我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差一周回来了，一进门就去看纸箱子里的果实还有没有了。结果很失望，姐妹们都吃了，一个也没有给我留。她们看见我馋嘴猫的样子，笑得肚子都疼了。

多年以后走出大山，才看见商店里有卖中华猕猴桃的，而且贴着外国文字，店家介绍说：“这是进口果子，含维C超多，快给儿子买点吃吧。”我大笑：“装什么洋蒜啊，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果子，学名叫中华猕猴桃，我们伏牛山的大山里有的是，随便吃，野生的。”卖家傻了：“真的，我们一直以为是外国的果子呢。”

我对她说：“不奇怪，许多中国很普通的东西，到了国外再回来就贴上洋标签，值钱了。”他听了，感觉不理解。我说：“中国的国宝，原本叫猫熊，出国逛逛，回来改名字了，叫熊猫了，后来中国人也跟着叫熊猫了；中国的樱桃，出国以后改名了，叫车厘子了；中国的留学生，出国混几年，回来不叫学生了，叫海归了……”

不管人们怎么称呼中华猕猴桃，我都是最喜欢伏牛山的味道，那中华猕猴桃的味道正宗，醇厚，酸甜可口，味道鲜美，太怀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