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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夏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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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蜀葵

两章夏日散文

有喜花的博友喜欢分享一些花草树木的图片,一日我看到她的空间里分享了一些称为“蜀葵”的花的图片。当时我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我小时候非常熟悉的一种花,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叫它“熟季花”。上网查询,了解到最初它是在四川一带种植,所以称为“蜀葵”。

小时候我们的学校建在村东头,那里最初是些盐碱荒地。校园里绿化草木很少,绿化树基本都是槐树,有段时间还种了好多红柳。那时每一个教室的窗子下面都留有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花池,以供种些小花草。春天来临的时候,老师在花池里面洒下一些像辣椒籽一样的种子,值日生负责每日给它浇水,不几日那小花池里便冒出了一些绿芽。阳光下,春风里,那些绿芽舒展开自己的叶片,初如铜钱,继如手掌,很快地面上就聚集了一丛丛似荷叶般的叶子,只是它的叶片没有荷叶那般光滑,它的叶面是粗粝的;它们在春风下,却也摇曳生姿、绿意葱茏。随着春日越来越热烈的阳光,一片片圆形的叶子婆娑起来,而且植株中间也抽出了细细的茎干,那茎干日益茁壮、节节升高。一簇簇,一丛丛,简单的校园因为那婆娑的绿叶有了些许生机。

待到初夏来临,那葱绿的茎干上便密密麻麻地鼓出一个个圆锥型的花苞,很快那些花苞一朵朵次第绽放,那花的姿态看来形如木槿花。它们最常见的颜色有粉红、玫红、黄色、白色及紫色。柔滑的花瓣中心有穗形的浅黄色花蕊,那时我们一帮馋丫头经常摘了那花朵来,舔吃那些带点儿甜味的花蕊,有时弄得脸腮上也沾满了花粉。那柔滑有质感的花瓣也经常被我们小心撕下,沾点口水,贴到小脸上,自觉美美的。有时也把花瓣夹进书本做成标本。记忆中那五颜六色的蜀葵花,妆点了简朴的校园,粉饰了天真的童年。

蜀葵花生长非常泼辣,易成活,花期长,整个漫长的夏天它就那样执着地生长、执着地盛开。花茎上的.花苞从下往上渐次开放,成熟的已经结果,开放得依旧艳丽,含苞的依然饱满,最顶端仍然不断冒出米粒般的小花苞。已经开败的花就结成一个个车轮一样的小圆盘,里面它白色的辣椒籽一样的种子整齐排列着。待到夏天过去,它的花也陆续开到荼蘼,麻杆一样的花茎已衰败干枯,这时人们便把它们从根部割去。第二年,当春风吹起的时候,它们又破土而出开始了新的生命历程。因为蜀葵花如此好种植,所以,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也经常栽种它。它能长得很高,人们怕它在院子中间会阻挡视线,一般把它们种在窗前屋檐下或篱笆边。

前几日,清晨去弥河边散步,偶见几丛蜀葵,它们在路边悄然站立,一朵朵红色白色的蜀葵花以素朴不失典雅的姿态在夏风中开放着。这种平凡的花,也许很少有人注意它,只有我这样的喜花的人才来到它面前驻留片刻,仔细地把它欣赏,为它拍一张张心仪的照片。朴素,平凡的蜀葵花呀,正如它的名字,虽不浪漫不妖娆,却有阳光之美意。如果要把它喻人,我想它一如那气质温和的男子,一脸正气又不失魅力,浑身充满了生活和阳光的气息。他执着坚定,不矫情,不颓废,不霸气,是天生的乐天派,他淡然走过人生的无数烟雨,向着阳光灿烂地微笑着。

  二、捡地皮

窗外的雨不紧不慢的,伴着清凉、润湿的风,潇潇地没有停歇的样子。小时候,这样的雨,在这样的暑天下上三两天,小伙伴们会相约去野外捡地皮。

那时候,过了村北的桥,会有大片的盐碱荒地。这些荒地里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密密麻麻地长着红色的,有的地方会散布着一圈圈的茅草地。当三伏天的雨季来临,这些茅草地里便滋生出地皮来。

记忆中犹存一段小时候夏天捡地皮的场景,那时连绵的雨刚刚停下,天空依旧阴沉沉地,被雨困在家里,我们小孩子无事可做,感到无聊,住在我家附近的丽欣便约我去捡地皮,我俩就提着编织得极细密的小草筐光着小脚丫就奔向村北的那些茅草地。

刚刚停雨的茅草地里非常湿润,捡地皮必须趁着这湿润,或者是直接下着雨捡,因为那地皮一见太阳便会羞涩地消失的。而且那地皮菜也不是随处都是,要细心寻找才能找到的,特别是那低洼的茅草圈里潮湿阴暗的地方最容易找到。这里的地面一点也不粘脚,即使不长草的地方也都是些平滑的板地,光脚踩在上面很舒服。有时找到一处,看到它们在草丛里好似一朵朵黑绿色的花在盛开,又恰如浸泡过的木耳般晶莹剔透,便满心欢喜地喊叫起来:“这里有!这里有!找到啦!找到啦!”没发现目标的丽欣就会跑过来抢着捡拾。在这样的茅草地里,我们也会采到一种白色的小蘑菇,它细细的茎杆顶着一个如拇指大的小白伞,这种小蘑菇是无毒的,但我们是不敢乱采别的蘑菇的,特别是柴草垛边的蘑菇是万万不能吃的。记得我的一个女同学的叔叔一家就是吃了草垛边的蘑菇中了毒,她的婶婶因为吃得最多,结果死于非命。

我们正捡得起劲儿,这时细雨又下起来,广漠的田野里一片烟雨濛濛,没带雨具的我们继续找寻地皮,因为下着小雨会看到更多的地皮出现。不过,一会儿,天空一个响雷,那雨突然大起来,空濛的田野上雨声喧噪,我们望着不远处的那片坟地,只觉一阵恐怖陡然袭来。“不找了,快回去了!”我们叫嚷着往村里跑,慌乱中丽欣的小筐掉在地上,地皮和小蘑菇散了一地,我忙帮她捡到小筐里,这时的我们已经被雨淋成落汤鸡了。

刚回到村里,大雨又停了,丽欣油亮的大辫子上滴着雨水,湿漉漉的我们趟着大街上没过脚面的雨水回到家里。“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母亲忙拿来干衣服让我快换上,父亲把地皮和小蘑菇倒在水盆里,拿筷子细心地拣去碎草叶,淘洗数次把它们洗净,午饭时,放上鸡蛋做了一个蛋花地皮汤,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那可是一道美味无比的菜啊!

如今,气候变化了,北方的雨水稀少了,那些茅草地也被开垦了,我想,儿时的地皮菜可能已无处找寻了。有人说,现在一些饭店里还能吃到这种菜,我不常去饭店,也从没吃过饭店里的地皮菜,即使吃到,我想它也一定不是那儿时的地皮菜的味道了,因为雨中捡地皮的美好童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