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作文中心 > 散文 > 我家门前散文

我家门前散文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8.97K 次

我家门前散文1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樱桃树,每到春分时节都会开起白花,甚是好看。樱桃树下便是小白的窝。

我家门前散文

小白是一只年岁较大的土狗,全身白花花的,摸上去特别舒服。小白很乖巧,还很爱干净,身上的毛发总是那么雪白,家里人对它很好,尤其是我爷爷。但一次意外之后,小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当时我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有天夜里,熟睡的我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我好奇地走出门,发现大院里摆着灵堂,大人们都哭丧个脸。我爸看到我,把我抱上床,盖上被子,门一锁就出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是我爷爷去世了。

爷爷在当地是卖菜种子的,每天天不亮就挑着担子出门了。印象中,他高高大大的,很有威严。奶奶常说:“爷爷是最疼你的,你很小的时候突发一场重病,爷爷就背着你四处找人,我跟你妈就在后面追着,后来你病好了,这老头乐开了花。”

后来听大人们说起才知道爷爷去世的原因,那天晚上小白生了四只狗崽子,爷爷不放心就去看了下,正准备要弯腰去摸小白和狗崽子时,突然晕倒,送去医院抢救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医生说是心脑血管爆裂导致的脑溢血,已经无力回天了。

葬礼结束后,小白就不见了,家里人把整个乡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小白的踪迹,后来家人都说:“小白肯定是想爷爷,跟着爷爷走了。”

时过境迁,如今我已身在他乡,但没到春分时节百花齐开时,我总会想起门前的樱桃树,想起小白,想起逝去多年的爷爷。

我家门前散文2

我家门前有棵银杏树,听父亲说是他的祖辈亲手植的,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那粗壮的树杆两个大人牵手也围不拢。可奇怪的是,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到过银杏树开花结果,有人说银杏树有公母之分,这棵树肯定是棵公树。也有人说银杏树又名百果树,要生长一百年才开花结果,不管是什么原故,在我三十年前离开家乡时,就没有见到银杏树开花结果。

我的家乡在七十年代末以前,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山村。七十年代初,我高中毕业不久,老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一场不幸的大火将一家八口人居住的四间茅草屋烧个精光,真可谓“人穷了,喝水都塞牙”。为了生计,我不得不离开父母,离开穷山村,到外地自谋生路去了。说句自惭形秽的话,我当时连穿的都没有,外出时,还是村里的几个“知青”给我凑了几件打过补钉的衣服,才勉强走出了山门。好在我还读了几句书,在当时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很快在城里找了一个职业,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国家改革开放以后,我的工作也相对稳定下来,收入也不断增加,我回家乡看望父母的时间也多了,家乡的面貌开始起了变化,乡亲们的生活也开始好起来了,我所在的村子里,原来那些清一色茅草屋大都开始换成了砖瓦房,农民的居住条件也是解放以来发生的第一次飞跃。乡亲们的精神面貌都有明显的改观,几千年形成的那种农民自悲感也逐步消失了。令人奇怪而不解的是,我家门前那棵银杏树就在那年也开花结果了。我禁不住问我父亲,银杏树怎么开花了?父亲也不知所以然,但他还是冒了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可能是它看到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吧。自从银杏树开花结果后,每年在银杏果成熟的时候我都要择日回去一趟,采集一些果子带回家,听中医讲,银杏果炖鸡、炖肉,吃了是大补,可以促进人的身体健康。从那以后,我家里的银杏果从来就没断过,年复一年的不断采集来为我所用。

今年,在银杏果成熟的时候,我还是如期的回了老家,这次回去,我还在乡下住了一个晚上,由于白天没事干,便趁机到村子里窜门,同乡亲们叙旧、拉家常、所到之处无不叫人感叹。而今的农村,同我三十年前离开时的农村相比,用“天翻地覆”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变化,是一点也不过份的。现在乡亲们都住上了楼房,室内和外墙都贴上了瓷砖,生活用电有了保障,生活用水接上了灶台,室内摆设有沙发、席梦思床、电视机、电话、电冰箱、洗衣机一应具全,就是手机这类先进的通信工具每户人至少在一部以上,家庭条件再好一点的是每人一部手机。还有那乡村水泥路,四通八达,乡村客运方便快捷,过去城市和乡村那遥不可及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原来那光秃秃的山头,都披上了绿色盛装,那田边、地埂、房前屋后都栽满果树,听说是县里号召搞立体农业、观光农业、旅游农业的结果。这也是我常想回家乡的原故吧!

家乡的巨大变化,让我依依不舍,晚饭后,我又同几个邻居在我家门前的银杏树下聊天,无意中又说到银杏树,邻居们说:今年这棵银杏树的枝叶比那一年都茂盛,银杏果比哪一年都结得多,都说这棵银杏树很神秘,在大家穷的时候,它不开花,也不结果,自从大家日子好过了,它也来凑热闹,枝叶一年比一年茂盛,果子一年比一年丰硕。

我家门前散文3

我家门前有一条河,叫白莲河,白莲河原称为"百里险",相传河的东西两岸有一对恋人相爱,因山高水恶阻隔不能相会,姑娘思念成恨,跳进河里,水面浮起了一朵洁白的莲花,人们为了纪念这位"白莲仙子",便将"百里险"改名为白莲河。

这条河是境内最大最长的一条河了,上游最宽处约百米,到了下游河道变窄,也有一二十米宽。白莲河河水经年不断,清澈见底,滋养了河两岸无数的居民,人们洗衣、灌溉全靠它。我们家处在河流下游,离河道垂直距离五十米左右,一家人的生活也跟这条河紧密相连。

在春夏丰水期,白莲河水库为了确保堤坝安全和灌溉需求,会开闸放水,那时,白莲河的水十分充盈,家门外整个河道顿时宽阔了许多,河水可深达3、4米,水流湍急却依旧清澈无比,犹如一条年轻的游龙在河道中快速游动。在河两岸,河堤上绿草丛生,间杂着各种树木,各种活物在树丛中活跃,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

每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奶奶必然会去河边洗菜。她总是盘起一头黑中间白的头发,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褂黑裤,一双胶黄布鞋,双手抱着装满蔬菜的竹制筛子,别在腰部右侧,一步步走向河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去河边有一条小路,在小路连接的河道处,是一片回水的浅水区,几块巨大平整的石漂卧在水边,十分显眼。家人洗衣洗菜都离不开这水漂,据说已经用了数十年哩!爷爷总会管理好这几个石漂,根据水位变化不断挪动它的位置,并把它固定好,他经常跟我们这些孩子说,放石漂也有讲究,石漂要安放在水边平坦地带,并朝向水里倾斜,倾斜角度要低,一小半入水,大半裸露在外,遇到石漂不稳,需要底下塞石头,这样不仅可以保持平稳,还可以根据水位细微变化调动石漂角度。细心的爷爷总在石漂后面再放几块方正的石头,不管谁去洗衣洗菜,都能坐着,既舒服又安全。

吃过早饭,太阳也爬上来了,山绿水亮。奶奶依旧戴着草帽,拎着一个水桶向河边走去,水桶里装满衣服,一盒洗衣粉,一根棒槌。我,姐姐,表弟表妹四个孩子就喜欢欢呼雀跃地跟在后面,奶奶专心地洗衣服,我们就在一旁的杂草里捡薄石块打水漂,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的童年的快乐时光大多也是在河边度过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在河边游戏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起先是用一根小木棍上系一根线,挖几条蚯蚓,比赛钓大头鱼和小沙丁鱼;后来又开始在水边刨水坑,建“水库”,玩开闸放水的游戏;再大点,我们又通过向大人们取经,尝试着自制鱼竿钓鱼,这个就有意思多了。我们就地取材,挑选合适的楠竹,斩掉细枝,将整根竹子的竹节在火堆里烤一烤,再手脚并用,调整竹子的形,一节一节的纠正,确保整根竹竿熨得既直又坚硬,最后,在顶端系上成套的鱼线,就完成了我们的杰作。之后,我们就拿着各自的“武器”,站在岸边或坐在河边低矮的.大树杈上钓鱼。

到了夏末,水库开始关闸蓄水,河里水位骤然下降,成片黑绿的水草漂浮在水面上,东一片,西一片,无规则地分布在水道中。只要你往清浅的水里瞧,就一定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在集会,大的,小的,红的,黄的,黑的,白的,各种野生鱼儿都有,有黑鱼,鲶鱼,鲤鱼,鲫鱼,黄道丁……简直就是一个偌大的“鱼窝”。“鱼窝”像一块大吸铁石,吸引着河道两岸的居民,这个时候,河道里更加热闹了!

每天天还没亮,睡梦中就已经听到了河里传来水“哗哗”响的声音,睁眼向窗外看,七八束手电筒的光在河里交错,扫来扫去,我们小孩子都很机灵,知道又有人来电鱼了,这是一天中的第一波“捕鱼潮”,我们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拿着手电筒,水桶和网兜就往河边跑。

来到河边,天还是黑黑的,我们先站在岸边看情况,水中有三五个大人,他们各自穿着下水衣,头上戴着装有远射灯的工人帽,斜跨一个口小肚大的鱼篓,还背着一个电瓶,电瓶上的电线一般延伸绑在右边的竹竿上,直至竹竿顶端,左边的竹竿其实就是一个长长的网兜。大人右手的竹竿自如地在水草中扫荡,发出“嗡嗡”的电击声响,右边被电到的鱼儿立马一个个翻着白肚皮沿着水面向左边划去,大人们左手的网兜顺手就捞起,十分熟练。对岸都是一些妇女或孩子,他们提着大的箩筐,在岸旁跟着走,哪家的鱼篓快满了,就上岸倒鱼进筐。

我们看了一阵,不管认不认识人,就大声问:“叔叔,看看你的鱼篓,抓了多少啊?”

一个大叔咧着嘴笑了,也不吝啬,把手上的两根电鱼竹竿收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将腰上的鱼篓用力一甩,那鱼篓的小口就对着我们了:“自己看!”

我们探着头,打着手电筒照过去,哇!白花花的全是新鲜鱼儿,大的有几斤,小的也约有一寸长。“叔叔,你们电鱼好厉害哟!”河对岸顿时一阵哄笑。

很快,我们决定行动了——跟在大人们后面“捡漏”。捡漏也是我们小孩抓鱼最轻松的,只要跟在后面翻动水草,捞起他们电晕却漏掉的鱼儿。我们光着腿,小心翼翼地跟着大人们,须保持一定距离,若是稍走近些,一不小心,就会被电到全身一阵麻,在水中“跳舞”。大人们也不反感我们的举动,偶尔督促我们别靠太近。就这样,我们从家门口的河道,一直跟到几百米外,他们一路走,我们后面就一路翻水草,捡鱼,如果捡到“大货”,我们通常都不发声,生怕被大人们知道,几个人赶紧凑到一起,把大鱼装到水桶里。半个小时光景,水桶里也差不多有十来斤鱼了,收获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打算继续走了,就准备回去,岸上的大妈便会再给我们一些鱼,这让我们开心不已。

吃过早饭,我们快速洗好碗,又准备跑到河里去了,奶奶坐在门口杀鱼,望着我们跑开的背影,无奈地絮叨着:“抓这么多鱼干嘛?吃也吃不完。”爷爷正在一旁修理锄头,便笑着对奶奶说:“吃不完慢慢吃,先用盐腌起来,再煎一煎,做菜或下面,大家都爱吃,也留不住多久。”“哪天不能抓呀?恨不得把河里一下子捞了个干净……”简单的几句对话后,爷爷奶奶便继续做着他们的活。而我们也只顾自己快活,开始了我们的行动。

我们一下水,鱼儿们就都纷纷钻进了成片的水草中,消失了,我们也不着急,有办法:我们四个孩子分好工,我和表弟负责下系鱼网,一人牵一头,在手中轻轻走,用系鱼网围住一片含大块水草的水域,接下来,姐姐和表妹就在鱼网包围的水域里搅水,惊得鱼儿四散逃窜,不一会儿,鱼网上就粘了不少鱼儿了,然后我们就一个个摘下鱼儿,转移战场,跟其他来抓鱼的人们比着抓。一直到中午,水桶里又快满了,爷爷站在山头喊吃饭,我们才作罢。

下午我们就不那么早出去了,也不打算抓鱼了,得待到傍晚,等待完成另一项重要的行动——捡鸭蛋。

午后的河道里,通常会被几百只鸭子大军占领,黄白色的一大片,密密麻麻。我们,乃至周边的群众,也没了抓鱼的兴致,纷纷散去。赶鸭人老张开始登场了,他瘦小的身材在河岸上显得很不起眼,他总戴着一顶旧草帽,穿着一身宽松的黑灰色衣服,斜背着一个布袋子,带着一根长长的竹篙。老张通常坐在河堤上,将竹篙插在一旁的松土里,时刻关注着鸭子们的情况,一见有鸭子离队,就会拿起插在地上的竹篙,用底部的小金属铲翘起一堆湿土,一边吆喝,一边把湿土扬向水中,纠正着鸭军的队形。鸭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在水中穿梭,把水搅得浑黄,鸭军缓慢地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因为是关闸时期,水浅鱼虾多,这可给老张省了不少开支,他的背袋里不用装太多谷子,只需让鸭子们在水中放开了吃。

到了下午四五点,我们就拿着小袋子出发了。我们平时喜欢跟赶鸭人聊聊天,听他讲讲故事,熟络了之后,他便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到了下午,鸭子吃饱喝足后就会去河岸边的深草丛中下蛋,他每天傍晚会沿着河岸来回走一遍,捡到不少的鸭蛋,之后再赶着鸭子回家。他特意允诺我们说:“每次捡鸭蛋,草里总会有漏掉的,放在那里也是坏了,你们找找看,找到了都是你们的。”这可把我们乐坏了,在那几个月里,我们每天傍晚都等他回家后去河岸草丛里翻找,果不其然,只要我们仔细找,总有收获,零星的有一个一个的,偶尔运气好,我们能捡到一窝七八个呢!那段时间,我们家里的伙食又丰盛了一些。

关于白莲河的记忆,基本上都是童年的美好回忆,这温馨的回忆真是太多太多,说也说不尽,道也道不完。十几年过去了,那与河相守的一幕幕场景,都恍如昨日。遗憾的是,现在的白莲河,已经失了往日的光彩。近几年,政府进行了河道整治,水底,河岸全铺上了水泥面,河流沿岸陆续建起了不少养鸡场。每次回家再去感受小河时,都令人怅然若失:水中的一股腐臭气息令人作呕,站在河边,我们竟然不敢下水了。放眼望去,岸边的草丛和大树没了,河道里的水也没有以前清了,河底的软泥也薄了,鱼虾也越来越少了,凡是有附近的居民过桥,总会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叹息……

我家门前散文4

我家门前曾经有条河,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水终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流过已经开花的蚕豆地,流过挂满白果的银杏树,流过一望无际的小麦田。奶奶说河水穿过涵洞就能顺着港河流到长江里去。我才不会去想长江的事呢!因为在我眼里小河就好像是一个伙伴儿,它见证了我童年时候的多少快乐时光。

六个月大的时候我就被奶奶带回了老家,带到了小河边。从此,一年一年,我在小河边长大,我在小河边玩耍。偶尔,因父母的思念而被带到城里小住,我总是那么的想念我的小河,想念奶奶,想念在小河边推着的那把爷爷用芦竹给我做的“车车盘”。

阳光灿烂的早晨,奶奶提着菜篮子,搀着我的小手来到河边,奶奶说:“你不要下去,坡这么陡,你在这里等奶奶。”我总是那么乖巧地站在岸上,静静地等奶奶。岸边的芦竹长出新叶来了,我抽出最末梢的竹尖,学着那些大孩子的样子一层一层地剥去外面的厚叶子,露出嫩芯来了,把最里面的黄芯子去掉就可以吹叫叫了,扑――扑――可是我怎么吹不响呢?不好玩,扔了!“奶奶,好了没有?”“好了,奶奶就来了。”奶奶果然上来了,她右手斜挎着篮子,身体向左边倾斜着,左手还大幅度地摆着,两腿大跨步地爬了上来。“走吧。”“奶奶,我帮你拿!”“好,我们一起拿!”“嘿哟!嘿哟!”我打着号子。“嘿哟!嘿哟!”奶奶也打着号子。“我们能帮奶奶干活啦!”听了奶奶的话,看着身后泥土路上一条长长的水印,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

小时候在乡下,我并没有多少玩具,因为我的玩具都在城里,我总想不到把我的那些积木啊,数字板啊带回老家来。虽然我很喜欢那些玩具,可是只要听说我可以跟奶奶回家了就把什么都忘了。在乡下,我只有一个穿着天蓝色衣服的布娃娃,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我可以和表弟玩,可以与屋后的小姐姐玩,可以拎着一只篮子,拿着一把小锹跟着队里的姑娘们去铲猪草。我觉得这比在妈妈的办公室里看三只黑熊的画报书,比在职工托儿所里等爸爸来接可有意思多了。玩累了,回到院子里,看见爷爷正把芦竹的一端辟开一段,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只带孔的小木头轮子,用一支短棍穿进孔里,支在刚才辟开的芦竹上,用绳子扎紧了,拿住芦竹的另一端,把轮子放在地上推。太好玩了!“爷爷,这叫什么?”“车车盘。”“让我来推!”我推着“车车盘”,沿着小河边的那条两侧种着毛豆,花生或是玉米的小路又出去逛了。夏天的时候,我最不喜欢穿鞋子了,光着脚在河边的小路上走着,踩在长了青苔的泥地上,松软软的,河边坡子下面浅水处不时有“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树上的蝉儿丝丝地叫着,不甘示弱的知了总是那么烦躁地“知了知了”,就想,哥哥快点回来吧,快带我和表弟去捕蝉,去拾蝉壳儿吧。

我长大了,开学以后就要上初中了。我觉得应该帮家里做点什么了,这样才像个大姑娘的样。村东头的霞儿不是每天早晨都洗衣服吗?我也会洗,妈妈说现在学会了做家务,将来独立生活就不用愁了。我把姑姑泡在盆里的一大堆衣物都洗完了,我就想:到河里去汰干净了,晾起来,这样就减轻姑姑的负担了。我把装衣服的桶挎在手臂里喊道:“奶奶,我下河啦。”

“你敢!不许去!要汰在井上汰!”

“井上汰不干净,左一遍右一遍的!”

“死丫头!暑假在这里可别出什么差错!要不然你回去以后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奶奶,你又说‘回去’,我的家在哪儿?在这儿!”我最不喜欢奶奶说“回去”,我觉得我是奶奶的孩子。

“反正就是不许下河!”

“那我不汰了。”我一脸的失望。

不过有时奶奶也实在拗不过我,就会说:“那你端张杌子放在河岸上面,我坐那儿看着。”奶奶的盆骨已经摔坏好几年了,因为诸事耽搁,没能医好,这些年,奶奶一直靠双拐走路,每次靠着奶奶的时候,总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膏药香味。

虽然我要把杌子端到河岸边,虽然我要把奶奶安顿在树荫下,可是,我还是十分兴奋,我终于可以玩水了!

我来到水凳上,把衣服倒出来。水凳太窄了,要小心,可不能掉下去,不然,再也别指望奶奶同意我下河汰衣服了。索性站到水里去,拿起一件衣服,散开来,铺到水面上,看衣服在水面上漂啊,漂啊,快要漂远了,快抓过来,可别跟昨天似的。昨天中午,趁大家都睡午觉的时候,我还偷偷把锅碗端到河里来洗的呢!我也把碗放在水面上漂了,那只碗不知怎么就漂远了,我探出身子去够,差一点就掉进河里了。我搓衣服的时候,小鱼游来了,钻到我脚底下,怪痒的,“呵呵呵呵”

“笑什么?这么几件衣服怎么这么难汰!”

“哦哦,快好了!”快点汰,可不能让奶奶看出我的真实意图。

我汰好了衣服,挎着桶,学着当年奶奶的样子爬上了岸,奶奶就会说:“快回去歇会儿,可别累坏了,下次就别汰了,等姑姑汰吧。”

下次不要汰?那怎么行?

新农村建设开始了,小河被填了,修了一条水泥路,还装了路灯,水泥路边,原来的麦田里又冲出了一个大池塘,再也不是那条弯弯的小河了,我当然也不再老想着到河里汰衣服了。小儿在水泥路上乱跑,我大声的喊道:“快回来,不许在河边上玩。”小孩子家,就爱到水边玩,他哪知道大人有多担心呢!我这样想着,就会想起我家门前曾经有条河,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

我家门前散文5

“花牛车”就是我小的时候,我们那个山屯里的人对大客车的叫法,就像管摩托车叫“屁驴子”、管自行车叫“洋车子”一样。那时的汽车,几乎都是单一的深蓝色,唯独大客车的车身上带有彩色的条块,因此,山屯人管它叫“花牛车”就不足为怪了。花牛车打山屯里经过,我们这些小小子们常常追着喊:“花牛车,真不赖,没有车头跑得快。人坐里,货放外,不是亲戚别下来。”

我们那个山屯,坐落在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山沟沟里,山屯很小,小得仅有二十几户人家。山屯人祖祖辈辈视土地为命根子,盖房子、圈院子生怕占了好地耽误种庄稼,都是见缝插针似的绕着山边选房场。山屯的新老宅院,没有一个建在土质肥厚的耕地里,都在依山朝阳的地方零散错落地分布着,东西看不成行,南北看不成趟,没有大屯子的气派。

就是这么一个小山屯,偏偏有一条省级公路打这穿过。如果没有这条路,我们那个小山屯简直就是个憋死牛的地方。这条沙石路就在我家门前,虽叫省级公路,但在我记事时,路上行驶着的,几乎是清一色的鞍山钢铁厂分矿山拉锰矿石的车。那些车还是早些年从苏联进口来的,日日“隆隆”地往返着,每辆车路过,都会扬起浓浓的沙尘,那沙尘宛如一条狂舞的长龙,久久不散。

有时,我们这些小小子们戴着艾蒿编成的圆圈小帽,手里握着青蒿杆编的匣子枪。趴在路边的沙堆旁,等待拉矿车的到来。一阵“隆隆”轰响之后,我们端着“双匣子”,一起冲进沙尘之中,像电影中的游击战士一样,冒着“硝烟”向远去的“敌车”射击。几个回合下来,我们的形象,就被各自的大人们狠狠地骂成了“土驴子”,弄不好,屁股上还要挨上两脚。

有时玩过了头,我们就开始作妖了,就真的把拉锰矿石的车当成了“敌车”。我们藏在山坡上的荆条丛中,每人的身边都摆着一堆硬硬的、不大不小的黄土坷垃。拉锰矿石的车路过的时候,我们中的“头儿”就一声令下,黄土坷垃就被“嗖嗖”地撇出去,打得拉锰矿石的车“叮叮当当”地响。开车的司机会无奈地一个急刹车,吓得我们这些“土八路”赶紧往山上跑。下车的司机知道车挨的是土坷垃,没啥事,对我们只是吓唬吓唬,根本不去追。别说,这虚张声势的吓唬,对我们这些山屯的孩子来说,还真的管用。这样的游戏,我们就轻易不敢再玩它了。

在这公路上跑着的汽车中,最吸引我们的,就是一天只能见两次面的花牛车。那辆花牛车是从一个叫“锦西”的城市通往一个叫“六家子”的农村的往返客车。我常常呆呆地站在家门口,望着花牛车来去的方向,默默地想象着锦西那座城市该是个哈样呢?我想,那里一定有高楼,有火车,有新华书店,有动物园……那里的人们一定都骑洋车子,都戴手表,都吃大米白面,都喝自来水……想着想着,心里就不免萌生一种想坐花牛车、想到锦西那座城市看一看的念头。于是,我就打心眼里羡慕那些坐花牛车的人。然后,我就暗暗地下决心,长大了,一定要坐花牛车,一定要到锦西去看一看。

那年初冬的一天,花牛车偏巧在我家的门前爆胎了,坐车的人都下了车等着司机换上备胎。那辆花牛车是从锦西方向开过来的,坐着三十多人。我赶紧从家里跑出来,悄没声地溜到了蹲在路边等着换车胎的人群前。我感觉,那些人的相貌都像锦西那个地方的人,在我的心里,似乎只有具备了和锦西那个地方的人相同的条件,才有资格坐花牛车,才有资格到锦西去看一看。

忽然,我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妇女,给一个比我小不多少的女孩子扒一个金黄金黄的像苹果似的东西,里面的瓤儿一瓣一瓣的。小女孩一定是那个妇女的女儿,很是乖巧地吃着她的妈妈给她扒出来的瓣瓣。我那时都七岁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东西。花牛车换好了车胎开走后,我像宝贝似的捡起了那个女孩扔下的红皮,忙三火四地就跑回了家里。

母亲告诉我,那是橘子皮,橘子、香蕉都是南方产的水果,很好吃。我问母亲,那些南方产的水果,锦西都有卖的吗?母亲的回答是肯定的。捡回那个橘子皮,我和妹妹经常闻一闻,那香甜的味道,就是特殊得很,咋闻也闻不够。于是,我就对妹妹说,等哥哥长大了,一定坐着花牛车到锦西去,买回几个与坐花牛车那个女孩吃的一样一样的大橘子来,让你好好尝尝。跟妹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禁不住地直咽口水。

读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夏天,我突发奇想,在家门前的公路边,卖起了井拔凉水。我把我们家的木头小饭桌搬出来,拎一桶刚刚从我家深水井里拔上来的哇凉哇凉的井水,摆上一个带把的搪瓷缸子。我在一张图画本的纸上,用蓝色的蜡笔写着:过路人喝水,一杯一分钱。我把这张纸,用石头压在木头桌上。这一被山屯人看成是小孩过家家似的举动,第一天就开张了,买水喝的人,就是坐花牛车的人。那天,那辆花牛车在我的小木桌前停下来,下来的人,都是想喝水的人。那些人大大方方地掏出钱来,买我的井拔凉水,还不住地说好喝。喝完了,还怪怪地望着我,说些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卖东西,实在是有意思之类的话。那一天,我竟奇迹般地卖了一毛七分钱,我成功了。

以后,我又把家里的黄瓜、李子啥的摆在公路边,来吸引花牛车停下来,让坐花牛车的人买我的东西吃。有的时候,我摆出的东西还真不够卖,也有的时候,摆出的东西是咋拿出去的,还得咋拿回来。不知不觉中,我家门前的公路边,成了我们那个山屯的小卖场。如今,那里已经是我们那个山屯的小卖部了,过往的车辆还常常在那里停下来。

一九七六年的正月初四,那辆日日从我家门前路过的花牛车,在我们那个山屯的头道沟,发生了令人惨不忍睹的劫难。那一天,正是我爷爷六十六岁的生日。我们家,还有叔叔家、两个姑姑家,总共四个家庭的二十多口人一同相聚在爷爷家,给爷爷过六十六岁的生日。大家正在喝酒吃饭时,就听见有人喊花牛车在头道沟翻车了。喊声就是命令,我们一大屋子的人马上都撂下了碗筷,一齐向不远处的头道沟跑去。

头道沟路边的深沟里,那辆花牛车车轱辘朝天停着,哭声、喊声撕心扯肺。当时,我的父亲是我们那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叔叔是人民教师,大姑父是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人,老姑父是另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在劫难现场,他们主动地扮演起了抢救伤员指挥者的角色。

车倒扣着,遇难的乘客几乎都是头朝下地揻在车厢里。我的父亲声嘶力竭地喊着,指挥着参加营救的男人们采取各种措施,快速进入车厢去营救遇难人员。女人们负责在车外接送并照顾伤员,我们这些孩子们则给女人们当帮手。

车上已经有人死亡,现场到处是鲜血。可我们这些头一次见到那惨景的孩子们,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子邪劲,在忘我投入抢救战的大人面前,丝毫没有胆怯。我们甚至在公路上排成了人墙,所有拉锰矿石的车都被我们截下拉伤员,不拉伤员的车,一个也不让过。

当花牛车里最后一个男伤员被救出来时,整个救援过程历时一个多小时。除六个人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外,救出的四十多名伤员都被及时送去了医院。当花牛车的单位赶到时,现场救援工作已基本结束了。

我们这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人,几乎是人人带着血迹回到家里的。在这场一个多小时战斗中,我们这一大家子是绝对的主力军。男人们是好样的,女人们是好样的,我们这些孩子们也是好样的。我的父亲喊哑了嗓子,大姑把呢子大衣给一个女重伤员穿走了,我则是截车孩子帮的头头。那一天,爷爷说他过了一个最有意义的生日。

也就是那一天,十四岁的我忽然领悟到,坐花牛车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果我真的有了能坐花牛车的那一天,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家门前散文6

门前有河的村庄,是美丽的;生活在河畔村庄里的人,是幸福的。白天,阳光下,绸缎般的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熠熠发光。夜晚,月华洒落,清辉千里,枕着涛声入梦,酣畅甜蜜。河水里,有渔歌舟影,有浣妇浆洗,也有顽童戏水。河水一直流着,从古到今,古今多少事,尽在水流中。

我的家乡,叫鱼石,就在泸水河畔。它背依红岩山,左为狮子脚,右为三印潭,前面泸水轻挽,的确是风水宝地。老辈人说,村庄呈螃蟹形,村庄东西两头的水井,就是螃蟹的眼睛。井里的水不错,冬暖夏凉。这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地方。

可是,不知为何,这里从未出过进士,甚至连举人都没有几个。翻遍族谱,进入仕途的,也似乎不多。因此,我严重怀疑,所谓风水好,恐怕是无稽之谈。

八股大伯,整日躬着背,走路时,脸几乎与地面平行,我似乎从没有见过他直腰的时候。据说,他年轻时,长得一表人才,还当过乡里的保队副,跨短枪,骑大马,威风着呢。后来,去龙云下村收税,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就成了后来这个样子。他去世时,因为无儿无女,只好队里出钱,打了一只狗,雇了个车夫,草草将他安葬了。

瘸拐大爷,这也是个传奇人物。他只有一个女儿,于是招了一个篾匠入赘,住不到一年,女儿女婿漏夜跑了。瘸拐大爷,常年拄一根拐走,走路一瘸一拐,我想这就是他绰号的由来吧。听说他祖上有点积蓄,因此他便染上了的恶习。有几亩水田,他也懒得打理,据说耘田时,拿几个花边(过去的钱),雇几个孩子替他去做,孩子鬼精,知道瘸拐大爷不会来监督,于是在田的进水口,胡乱搅动一会,浑浊的水流到了田的每一个角落,就算大功告成了。到了收割稻子的时候,产量自然不高。好在他很乐观,照样打他的骨牌,日子倒也乐悠悠。后来,在去世的时候,是女儿女婿安葬的,丧事办得还体面。

还有一个裁缝师傅,人称皮师傅,当然他不姓“皮”,只是因为他在右肩上,整日里搭着一个皮尺罢了。他不仅衣服做得好,而且含了下部,会点穴功夫,因此,他没有后代。有一年,我们村庄与邻村发生械斗,皮师傅一马当先,点了对方的死穴,闹出人命了。结果,村庄右边的田,全给了对方,作为赔偿,事情才平息下来了。从此,邻村再也不敢来犯,皮师傅也俨然成了英雄,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加入到习武的行列中。

从这些村中人物的身上,我窥见了懒惰、好赌和好勇斗狠的性格。红岩山知道,三印潭知道,泸水河更知道。几百年,村庄依旧,人物依旧,全然没有一丁点的新貌。

七八年,春风吹拂神州大地,我的鱼石,不再只是坚硬和冰冷,它也在解冻,也在更新,隐约中,有了绿的气息。

那一年,我考取了安福中学,一同考取的还有云辉。云辉比我长一岁,论辈分,是我的父辈呢。过了三年,我进了师范,云辉回乡务农,后来,做过村文书和村主任。同年考上的,还有一位,他叫金生,考取了吉安师专。在当时,能考取大中专,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大队书记很重视,制定了奖励方案,明确规定今后凡是考取了大中专院校的,大队一律予以奖励。从此,我的鱼石,崇文重教蔚然成风,后生晚辈从学者如云。

据不完全统计,鱼石村考取博士一人,硕士三人,大学本科二十余人。这对于一个三十几户人家,人口不足两百的村庄来说,的确可以用“辉煌”来形容。

家乡不仅文教事业蒸蒸日上,其它也日新月异。鱼石刘氏祠堂落成了,村村通水泥路竣工了,土坯房拆除了,村民活动室建好了,停车场、休闲广场、自来水等一应俱全。村民生活富裕了,精神生活也在跟上。你瞧,村中的妇女们,吃完晚饭,集中在休闲广场,挑起了欢快的舞蹈。每逢农历的三、六、九,村民们三三两两的,有的步行,有的骑摩托,有的开小车,去严田镇上赶集。有线电视家家有,宽大网络拉近村,世界更小了,视野更大了。

凌凌虽然没有考上高中,但他很勤劳,脑瓜子又很灵活,他在红岩山上承包土地,种上了几百亩的井冈蜜柚,去年就已经挂果了,今年应该是大丰收。

拐子也归正了,在县里的工业园打工。前些年,他外出务工,好几年没有音讯,去年回家了,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了,今年还建起了小洋楼,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小学时,考试老不及格的小月、洋洋,一个开了一家木工坊,一个开起了大挖机。

不管是在外刨食的,还是在家坚守的,我的鱼石人,不再懒惰、好赌和好勇斗狠。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鱼石,却不再是那个鱼石。它已经脱胎换骨,清亮亮的,站泸水河边。

我家门前一条河,从古流到今,还将继续流向未来。我相信,它最终会汇入赣江,奔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