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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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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芳,曾经是我的同事。我们俩一张介绍信进的单位,分在一个门市。在那些长一级工资多拿五元钱的年月,我们不止一次每人两块五的分那一级工资。后来,单位分家,我们分属两个新单位,我与她虽不是莫逆之交,也还彼此没断了联系。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的散文

说起她的身世,也挺让人同情的。从小儿给了姓史的人家,却不被疼爱,当做阿猫阿狗的养大,直到养父母去世,自己改回了原姓,这边却也没什么亲人,和个孤儿也差不多少。

二十二岁那年,谈了个男朋友,却又被一个条件比她好的女孩横刀夺爱。那女人不仅夺去了她的男友,而且写了一封极尽侮辱的公开信,使得她的声名狼藉。心灰意冷的她,赌气闪电式的交了个当兵的男友,并且迅速地结了婚。

男人程森,是个干部子女,但因为父母是一对病秧子,家里兄妹又多,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小伙子长相一般,却会吹拉弹唱,人也忠厚,就是这点吸引了喜欢唱歌跳舞的余芳,结为连理。

婚后一年,有了个可爱的女儿。程森也复员进了个大集体的厂子。这时候的余芳,已经不能安于清贫单调的生活,变得不安分起来,经常与一些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家务都丢给了程森。老实的程森,管不了心猿意马的老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四十岁上,余芳生了个儿子,由于是高龄难产,孩子落地就因脑缺氧住院,最后还是成了个脑残的痴呆儿。寻药求医,上京下卫的,就成了他们夫妻的主要工作。钱花光了,孩子毫不见起色,撒手又不忍,毕竟是十月怀胎,娘身上掉下的肉啊。从此,程森多了个任务,每天上班前,都将儿子放在大三轮车斗里,蒙上被单,送去奶奶家,让家人照看着,下了班再接回,一直坚持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这十八年里,余芳提出离婚,两间公房和痴儿归了程森,没了包袱的余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混日子。

十八年里,程森一间屋子里衣不解带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父母和痴呆瘫痪的儿子。儿子个儿长到十岁孩子大就再也不长,吃喝拉撒全凭程森的照料。

十八年里,程森先后送走了父母,最后是痴儿。十八年后,程森仍然是孑然一身。

父母和儿子的离去,解脱了程森。岁月匆匆,已是年届甲子。但他的麻烦事并没有结束。早已离婚的余芳,患了肠癌,手术、化疗只是延长了一年多的生命。

在余芳最后的日子里,程森不计前嫌,主动承担了护理的.义务。他同情余芳,除了女儿没了其他的亲人。每天陪伴在病房,给前妻喂饭喂药,端屎端尿。即使如此,余芳也不给好脸色,老实的程森仍然不嗔不怒地悉心照料。

余芳也走了。这个世上,留下三十多岁还是老姑娘的女儿,牵挂着程森的心。

见过、知道程森的朋友、熟人,都为他唏嘘不已。是的,他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

曾经,他所在的单位,上至领导,下至职工,一起谴责怒视余芳,不同意程森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曾经,怀抱软面条一样的痴儿,站在法庭上默默无语,让法官也为之动容。但他说:“算了,既然她不愿意跟我过苦日子,就让她走吧,只要她能过的好一点。”

就这么奔波劳碌,已经到了夕阳西下。每次见到他,从没听过他怨天尤人,从没看他愁眉苦脸。这该是多么宽广的胸怀,多么坚强的自控能力?

只想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祝福好人程森,能有一个相对安乐稳定的晚年,好好享受一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