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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野果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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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逛街的时候看到水果摊有桑椹(老家称之为桑泡儿),乌黑透亮,大而饱满,于是想起童年老家桑泡儿的味道,便去买了一斤。拿回家洗净一吃,味道极淡,完全没有儿时的味道,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也能在记忆里。

童年的野果子散文

突然便很想念老家那些野果子的味道,想念儿时那些纯粹、贫乏却又快乐的时光。每次回老家只要小小妹在,都会去山上走走看看,寻找儿时的时光。由于人少,地很多都荒了,所以上山的路全被野草和荆棘布满,总得拿把刀,披荆斩棘才能上山。上山后依然是野草丛生,童年山顶上那块平坝早就没有了。但小小妹依然乐此不彼,总想努力找寻我们童年的时光。

我们的童年是没有水果,没有零食的,只有那些山上的野果子,什么野地瓜、酸枣、桑泡儿、马桑泡儿、刺梨儿、李子、毛桃儿、刺泡、蛇泡儿等等,应有尽有,不用花钱,却是纯天然的。

桑椹在记忆里有着美好的记忆。那时候村里没有人大规模地种桑树,记得在河边、池塘边、田边有很多小小的桑树,不知是种的还是自己野生的。那些桑树都长得不高,没有人去管理,但每年春天的时候总会开花结果。初中住校,每周末回家,那时候侄小杰两岁左右,总想给他带点东西回去,可是没有钱,所以放学后总会顺着河边在桑树上找寻。找到那些开始变得暗红或者乌黑的便摘下,放一颗在嘴里,酸酸甜甜的,爽。剩下的舍不得吃,给奶奶和小杰带回去,但奶奶不喜欢吃酸的。记得村里的二老爷家院子的角落里种了一株桑树,长得很高,每年都会结桑椹,但旁边拴了只很大的狗,很凶。每次我们从旁边走过,就在屋外叫二老爷,他便知道我们想吃,总会从树上摘一些给我们。那些不多的桑椹温暖了整个童年,到现在还记得那株桑树,每次回家路过,总会透过已经破败的房子找那株桑树曾经的影子。

马桑泡儿在记忆里有着特别深的印象,因为小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马桑泡成熟的时候是夏天开始收割麦子和油菜的时候。童年物质的贫乏使我们对吃有着特别的渴望。成熟的马桑泡儿也是乌黑透亮的、一串串的,特别甜,但父母警告我们那个不能多吃,会nao人的(就是人会中毒),不过我们依然会悄悄去吃。有时姐姐会带着我们去吃,但她会告诉我们那些可以吃,也不会让我们多吃。有天中午,我和五妹偷偷跑到后山吃了很多,然后回家坐在屋外面的猪圈门口玩。那时候四舅母正在家里炸油坨坨(用面粉调后在油锅里炸),然后她给了我和五妹一人一块。那个香,是后来没有过的。只是我还没有吃,就感觉到晕晕沉沉,然后就人事不省了(许多年后我还在遗憾怎么就把那油坨坨给掉了呢!)。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地床上,家人都紧张地围在旁边。原来我真的`中毒了。五妹说看到我晕倒了,吓坏了,赶紧叫四舅母、叫父母,然后把我抱到床上,并给我灌了大粪,我才捡回一条命。五妹说当时父母吓坏了,父亲生气地喊:“把老大拉过去打,怎么带她们去吃。”当然姐姐挨打没有挨打我并不知道,只是姐姐真的很冤枉。只是后来我没有再吃过马桑泡儿,虽然每次看到还是很诱人的。

野地瓜是自己长在山坡上的藤条植物,不属于任何人。每年六月后野地瓜便开始成熟,尤其是雨后太阳一晒,长得特别好,特别甜。而且我们知道那些叶子长得特别大特别好的一般不会结果的,而那种叶子长得特别小的就会结果,也知道哪里的野地瓜果结得特别好,也特别甜。雨后夏天的午后总会去山坡上,在草丛里翻找野地瓜。那种已经红了,很软的就已经成熟了,有的长很大但还是硬的就不能吃,捏开里面是干的,有的还有虫。我们总是把找到的地瓜捧回家,洗净,然后把又大又红的给奶奶,看到奶奶脸上幸福满足的笑容,我们总是很开心。她总是象征性地吃一两颗,剩下的便让我们吃,还让我们给妈妈留着,但记忆里妈妈总是忙着干活,从来没有吃过。野地瓜的味道会伴随整个夏天。

每年4月左右酸枣便开始开花,然后结果,但一般得等到8月左右才成熟。酸枣树很高,但记忆里树不是很多,屋外面不远处有一株,记不得是谁家的了,但想吃就可以上树去打。我们家后面自己的山坡上有一株,村里金花姐家的周围有很多株。这些树每年都会结果,每年总会让我们想念着、开心着。最初的酸枣是绿的,不能吃,酸得不行,得等到皮变成黄色了就可以吃了,放在嘴里,把皮吐掉,酸甜可口。小时候五妹特别能爬树,总是她爬上树,用竹杆打,而我和三哥总是在树下捡酸枣的人。有时晚上刮风下雨后,妈妈总会一早去树下给我们捡被风吹落的酸枣,那是真正的熟透了的,很甜。奶奶和妈妈不喜欢吃酸的,但我们还是会把最黄的留给她们。酸枣成熟的时候如果正好爸爸回家,我们总会去打酸枣,开心地把黄的给他。其实酸枣吃的就是一个味道,果肉吃不了多少的。把皮剥开,里面是一层白色的软软的果肉,紧紧附在核上,得慢慢放在嘴里咀,但完全把果肉咀下来并不容易,所以吃的就是那个酸甜的味道,或者就是为了满足嘴巴吃的欲望吧。那个核晾干后用线串起来就可以用来跳房或者做别的玩具,但常常我们把核一起吞下去了。小时候吞了多少酸枣核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三哥时常吞得太多而解不出大便。也曾期望头上真的长出一棵酸枣树来。现在回去很难再看到酸枣树的影子,春节的时候去山上,居然捡到两颗黄透了的酸枣,放入嘴里,依然是儿时酸甜的味道。

小时候我们家没有种水果,到了李子、桃子成熟的时候便特别馋。记得老屋后面有棵毛桃树,每年也要开花结果,花美不美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毛桃儿的味道。夏日的午后常常跑到屋后,选几个大点的毛桃儿摘下,把桃上面的毛擦擦或者用刀削掉皮,放嘴里,那个酸甜脆是后来没有过的,至于那棵毛桃树是谁家的并不记得。我们村种李子的不多,但山那边老姑(爸爸的小姑)的村子里种了许多李子树。有时特别想吃李子,大中午的居然顶着太阳去山那边老姑家,跟老姑说想吃李子。老姑便会去她妯娌家,一会儿便会摘了许多李子回来给我们洗净了吃。其实老姑家是没有李子的,但她的妯娌家有,每次我们吃的李子都是老姑去跟她妯娌要的,那时候太小,完全不会去想想老姑挺为难的。

刺泡儿比较多,结果后慢慢由绿变红甚至变成深黑色,放在嘴里特别甜。去山上扯猪草的时候总会随手摘几个放嘴里。蛇泡儿在春天便开始成熟了,红红的,似宝石附在地上的藤上。从小便被警告那东西是不能吃的,因为蛇爬过,有毒,但我们依然会偷偷吃几颗,很甜。刺梨儿春天的时候开始开花,到7、8月份水稻开始泛黄的时候,刺梨儿也开始变黄成熟了。刺梨儿不大,整个果子布满了刺,得小心摘下,把刺扒拉掉才能吃,味道以酸为主。对刺梨儿吃得不是很多,前两年偶然知道刺儿居然浑身是宝,营养丰富,电话里跟妈妈提了一下。那个冬天妈妈去山上找了许多已经干了的刺梨儿给我带来,让我泡水喝。

时间过去了很久,离开家乡也很多年了,童年早就远去,儿时的村庄也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热闹的村子因为人们的离开而变得异常安静。而童年那些野果子依然按着季节成熟着,却只能寂寞地掉落,而那些曾经的时光,曾经酸甜的味道依然在记忆深处,让人甚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