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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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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1

晋书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

原文

罗含,字君章,桂阳耒阳人也。曾祖彦,临海太守。父绥,荥阳太守。含幼孤,为叔母朱氏所养。少有志尚尝昼卧梦一鸟文彩异常飞入口中因惊起说之朱氏曰鸟有文彩汝后必有文章。自此后藻思日新。弱冠,州三辟,不就。含父尝宰新淦,新淦人杨羡后为含州将,引含为主簿,含傲然不顾,羡招致不已,辞不获而就焉。及羡去职,含送之到县。新淦人以含旧宰之子,咸致赂遗,含难违而受之。及归,悉封置而去,由是远近推服焉。后为郡功曹,刺史庾亮以为部江夏从事。太守谢尚与含为方外之好,乃称曰:“罗君章可谓湘中之琳琅。”寻转州主簿。后桓温临州,又补征西参军。温尝使含诣尚,有所检劾。含至,不问郡事,与尚累日酣饮而还。温问所劾事,含曰:“公谓尚何如人?”温曰:“胜我也。”含曰:“岂有胜公而行非邪!故一无所问。”温奇其意而不责焉。转州别驾。以廨舍喧扰,于城西池小洲上立茅屋,伐木为材,织苇为席而居,布衣蔬食,晏如也。温尝与僚属宴会,含后至。温问众坐曰:“此何如人?”或曰:“可谓荆楚之材。”温曰:“此自江左之秀,岂惟荆楚而已。”征为尚书郎。温雅重其才,又表转征西户曹参军,俄迁宜都太守。及温封南郡公,引为郎中令。寻征正员郎,累迁散骑常侍、侍中,仍转廷尉、长沙相。年老致仕,加中散大夫,门施行马。初,含在官舍,有一白雀栖集堂宇,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德行之感焉。年七十七卒,所著文章行于世。(节选自《晋书·列传·第六十二》)

译文

罗含,字君章,是桂阳耒阳人。曾祖罗彦是临海太守,父亲罗绥是荥阳太守。罗含幼年成了孤儿,是叔母朱氏养大。罗含少年时有大志向,曾经白天睡觉时,梦见一只鸟毛色异常艳丽错杂,飞进自己口中,于是惊醒起来说起这事。叔母朱氏说:“鸟毛色艳丽错杂,预示你以后一定能写出好文章。”从此以后,罗含做文章的才思一天比一天进步。20岁时,州官多次征召他,没有去就任。罗含的父亲曾在新淦县做官,新淦人杨羡后来担任罗含家乡的州将,引荐罗含任主簿,罗含高傲地不予理睬,杨羡不停地聘请他,罗含多次推辞不获批准只好勉强就任。到杨羡离职,罗含送杨羡到他任职的新淦县。新淦人因为罗含是原任主官之子,都用财物来送他,罗含感到盛情难却就接受了。到离开新淦县时,他把礼品全部封装放好,离职而去,并未带走。于是,远近百姓都非常推崇佩服罗含的品德。罗含后来担任郡里的功曹,刺史庾亮让他做江夏郡从事。太守谢尚与罗含十分友好,就称赞罗含说:“罗君章可说是湘中之琳琅。”不久转任州主簿。后来桓温到州里,又补任征西参军。桓温曾派罗含到谢尚那里去,为的是搜集发现谢尚的问题以便弹劾他。罗含到了谢尚那里,不过问郡里的事,与谢尚一起痛饮了几天酒就回去了。桓温问罗含检举揭发谢尚的事,罗含说:“您觉得谢尚这人怎么样?”桓温说:“比我强。”罗含于是说:“岂有超过你却要做坏事的人呢?所以,我一句也没有问他。”桓温对他的话感到惊奇,但也没有责备他。罗含转任州别驾。因为官衙内太吵闹,就在城西郊的小洲上盖了一所茅屋,伐木做床,编苇为席居住在那里,穿平常的衣服,吃自己种的蔬菜,生活得安然自若。桓温曾与同僚下属一起宴饮,罗含迟到了。桓温问在座的众人说:“这是个怎样的人才?”有人说:“可说是荆楚之才呀。”桓温说:“这是国家优异突出的人才,岂止荆楚一地而已。”于是征召为尚书郎。桓温特别器重罗含的才干,又上表让罗含转任征西户曹参军,不久迁任宜都太守。到桓温封任南郡公,又引荐担任郎中令,不久征召为正员郎,多次迁升为散骑常侍、侍中,接着转任廷尉、长沙相。年老退休,加官中散大夫,允许在家门口前放上行马。当初,罗含在官衙,有一只白雀栖息殿堂上,到退休回家,台阶前的庭院突然兰菊丛生,人们认为这是他美好德行的感应。七十七岁时去世,所著文章流行于世。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2

原文

苟崧,字景猷,颍州临颍人,崧志操清纯,雅好文学。龆龀时,族曾祖见而奇之,以为必兴家门。弱冠,弱冠,太原王济甚相器重,以方其外祖陈郡袁侃,谓侃弟奥曰:“近见荀监子,清虚名理,当不及父,德性纯粹,是贤兄辈人也。”其为名流所赏如此。与王敦、顾荣、陆机等友善,赵王伦引为相国参军。

王弥入洛,崧与百官奔于密,未至而母亡。贼追将及,同旅散走,崧被发从车,守丧号泣。贼至,弃其母尸于地,夺车而去。崧被四创,气绝,至夜方苏。葬母于密山。服阕,族父籓承制,以崧监江北军事。

元帝践阼,征拜尚书仆射,使崧与协共定中兴礼仪。从弟馗早亡,二息序、廞,年各数岁,崧迎与共居,恩同其子。太尉、临淮公荀顗国胤废绝,朝庭以崧属近,欲以崧子袭封。崧哀序孤微,乃让封与序,论者称焉。

敦表以崧为尚书左仆射。及帝崩,群臣议庙号,王敦遣使谓曰:“豺狼当路,梓宫未反,祖宗之号,宜别思详。”崧议以为:“礼,祖有功,宗有德。元皇帝天纵圣哲,光启中兴,德泽侔于太戊,功惠迈于汉宣,臣敢依前典,上号曰中宗。”既而与敦书曰:“承以长蛇未翦,别详祖宗。先帝应天受命,以隆中兴;中兴之主,宁可随世数而迁毁!敢率丹直。询之朝野,上号中宗。卜日有期,不及重请,专辄之愆,所不敢辞。”初,敦待崧甚厚,欲以为司空,于此衔之而止。

苏峻之役,崧与王导、陆晔共登御床拥卫帝,及帝被逼幸石头,崧亦侍从不离帝侧。贼平,帝幸温峤舟,崧时年老病笃,犹力步而从。咸和三年薨,时年六十七。赠侍中,谥曰敬。

升平四年,崧改葬,诏赐钱百万,布五千匹。

译文

荀崧,字景猷,是颍州临颍人,荀崧志向操行清纯,一向爱好文学。七八岁时,同族的曾祖看到他,认为他很奇特,必定使家门兴盛。刚成年时,太原王济对他很器重。把他与他的外祖陈郡袁侃相比,对袁侃的弟弟袁奥说:“近日看见荀监的儿子,若论清净无为辨析名理,应当不如他的父亲,若论人品德行的纯粹,则与贤兄相当。”他就是这样的受到名流的赏识。与王敦、顾荣、陆机等友善,赵王司马伦引荐任相国参军。

王弥进入洛阳,荀崧与百官逃奔到密,途中母亲去世。贼人追赶将到,同行的人都四散逃走,荀崧披发跟在车后,守在母亲遗体旁号哭。贼人来了后,把他母亲的尸体扔在地上,抢走了车子。荀崧受了四处伤,昏了过去,到晚上才苏醒。把母亲葬在密山。服丧完毕,族父荀籓承帝旨,任命荀崧为监江北军事。

元帝登基,任命荀崧为尚书仆射,让荀崧与刁协一起拟定中兴礼仪。堂弟荀馗早死,两个儿子荀序、荀廞,年纪都只有几岁,荀崧把他们接来,一起居住,关爱如同自己的儿子。太尉、临淮公荀顗没有后人,朝廷认为荀崧在亲属中最近,想让荀崧之子继承封爵。荀崧哀怜荀序孤苦贫贱,就让封号给荀序,人们都称赞他。

王敦上表人荀崧为尚书左仆射。皇帝去世后,群臣商议确定庙号,王敦派信使说:“现在豺狼当道,皇帝的棺木还没有迎回,祖宗之庙号,宜另外从长计议。”荀崧认为:“依礼,祖先有功,同宗之人都有恩惠。元皇帝是上天赋予的圣哲,开创中兴国运,恩泽与太戊相等,功德超过汉宣,臣大胆依照前典,上庙号叫中宗。”不久又写信给王敦说:“正当天下顽凶之人还未消灭,另外再商定祖宗庙号。先帝应天受命,以兴盛中兴之业;中兴之主,能因世系辈数而改毁呢!我出于忠诚赤城之心。询问朝野之人,上庙号中宗。选择吉日有一定的期限,来不及重新请示,专擅之罪,不敢推辞。”当初,王敦对荀崧很器重,想任他为司空,这时因怀恨而中止。

苏峻之战时,荀崧与王导、陆晔一起登上御床保卫皇帝,及帝被逼前往石头,荀崧也侍从不离开皇帝身边。贼党被平定后,皇帝登温峤的船,这时荀崧年老病重,还是努力步行跟从。咸和三年去世,享年六十七岁。追赠侍中,谥号敬。

升平四年,荀崧改葬,诏令赐钱百万,布匹五千匹。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3

晋书

原文

阎鼎,字台臣,天水人也。初为太傅东海王越参军,转卷令,行豫州刺史事,屯许昌。遭母丧,乃于密县间鸠聚西州流人数千,欲还乡里。值京师失守,秦王司马邺出奔密中,司空荀藩、藩弟司隶校尉组,及中领军华恒、河南尹华荟,在密县建立行台,以密近贼,南趣许颍。司徒左长史刘畴在密为坞主,中书令李暅、太傅参军驺捷刘蔚、镇军长史周顗、司马李述皆来赴畴。佥以鼎有才用,且手握强兵,劝藩假鼎冠军将军、豫州刺史,蔚等为参佐。鼎少有大志,因西土人思归,欲立功乡里,乃与抚军长史王毗、司马傅逊怀翼戴秦王之计,谓畴、捷等曰:“山东非霸王处,不如关中。”河阳令傅畅遗鼎书,劝奉秦王过洛阳,谒拜山陵,径据长安,绥合夷晋,兴起义众,克复宗庙,雪社稷之耻。鼎得书,便欲诣洛,流人谓北道近河,惧有抄截,欲南自武关向长安。畴等皆山东人,咸不愿西入,荀藩及畴、捷等并逃散。鼎追藩不及,暅等见杀,唯顗、述走得免。遂奉秦王行,止上洛,为山贼所袭,杀百余人,率余众西至蓝田。时刘聪向长安,为雍州刺史贾疋所逐,走还平阳。疋遣人奉迎秦王,遂至长安,而与大司马南阳王保、卫将军梁芬、京兆尹梁综等并同心推戴,立王为皇太子,登坛告天,立社稷宗庙,以鼎为太子詹事,总摄百揆。梁综与鼎争权,鼎杀综,以王毗为京兆尹。鼎首建大谋,立功天下。始平太守麴允、抚夷护军索綝并害其功,且欲专权。冯翊太守梁纬北地太守梁肃并综母弟綝之姻也谋欲除鼎乃证其有无君之心专戮大臣请讨之遂攻鼎。鼎出奔雍,为氐窦首所杀,传首长安。

(节选自《晋书·阎鼎传》)

译文

阎鼎字台臣,天水人。起初担任太傅东海王司马越的参军,改任卷令,暂代豫州刺史,屯兵许昌。母亲去世,就在密县一带纠集起西部州郡的数千名流亡百姓,想要归还故里。京城失守时,秦王出逃密县中,司空荀藩、荀藩之弟司隶校尉荀组,以及中领军华恒、河南尹华荟,在密县建立行台,因为密县距离叛贼太近,又南奔许颖。司徒左长史刘畴在密县是一地之主,中书令李暅、太傅参军驺捷、刘蔚、镇军长史周顗、司马李述都来投奔刘畴。众人认为阎鼎有才干,而且掌握强兵,劝荀藩暂封阎鼎为冠军将军、豫州刺史,刘蔚等人为参佐。阎鼎少年时便有大志,趁着西部百姓想归返故里之机,想要在本乡本土建立功勋,就与抚军长史王毗、司马傅逊想拥戴秦王,对刘畴、驺捷等人说:“山东并非称霸的地方,不如到关中。”河阳令傅畅给阎鼎写信,劝他送秦王路经洛阳,拜谒山陵,直取长安,振兴大晋,带领义兵恢复晋朝宗庙,为国家雪耻。阎鼎收到这封信,便想到洛阳去,流民们说北路靠近黄河,恐怕会遭遇截击,阎鼎就打算南从武关到长安去。刘畴等都是山东人,都不愿意西入长安,荀藩和刘畴、驺捷等全部逃散。阎鼎追赶荀藩没有追上,李暅等人被杀,只有周顗、李述得以逃脱。阎鼎便护送秦王前行,停留在上洛,遭到山贼的袭击,杀了一百多人,阎鼎带领其余人马西行到蓝田。当时刘聪正向长安进军,被雍州刺史贾疋赶跑,跑回平阳。贾疋派人奉迎秦王,到了长安。阎鼎与大司马南阳王司马保、卫将军梁芬、京兆尹梁综等同心协力拥戴秦王,立他为皇太子,登上祭坛奏告上天,建立社稷宗庙,任阎鼎为太子詹事,总领百事。梁综与阎鼎争权,阎鼎杀了他,任王毗为京兆尹。阎鼎首倡复国,立功于天下。始平太守麴允、抚夷护军索綝都嫉恨他的功劳,而且都想夺权。冯翊太守梁纬、北地太守梁肃,都是梁综的同母兄弟,是索綝的姻亲,谋划杀掉阎鼎的计策,便陈词证实阎鼎有无视君主之心,枉杀大臣,请求征讨他,便进攻阎鼎。阎鼎出逃到雍,被氐人窦首所杀,首级传至长安。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4

原文:

何琦,字万伦,司空充之从兄也。祖父龛,后将军。父阜,淮南内史。

琦年十四丧父,哀毁过礼。性沈敏有识度,好古博学,居于宣城阳谷县,事母孜孜,朝夕色养。常患甘鲜不赡,乃为郡主簿,察孝廉,除郎中,以选补宣城泾县令。司徒王导引为参军,不就。及丁母忧,居丧泣血,杖而后起,停柩在殡,为邻火所逼,烟焰已交,家乏僮使,计无从出,乃匍匐抚棺号哭。俄而风止火息,堂屋一间免烧,其精诚所感如此。

服阕,乃慨然叹曰:“所以出身仕者,非谓有尺寸之能以效智力,实利微禄,私展供养。一旦茕然,无复恃怙,岂可复以朽钝之质尘默清朝哉!”于是养志衡门,不交人事,耽玩典籍,以琴书自娱。不营产业,节俭寡欲,丰约与乡邻共之。乡里遭乱,姊没人家,琦惟有一婢,便为购赎。然不为小谦,凡有赠遗,亦不苟让,但于己有余,辄复随而散之。任心而行,率意而动,不占卜,无所事。

司空陆玩、太尉桓温并辟命,皆不就。诏征博士,又不起。简文帝时为抚军,钦其名行,召为参军,固辞以疾。公车再征通直散骑侍郎、散骑常侍,不行。由是君子仰德,莫能屈也。桓温尝登琦县界山,喟然叹曰:“此山南有人焉,何公真止足者也!”

琦善养性,老而不衰,布褐蔬食,恆以述作为事,著《三国评论》,凡所撰录百许篇,皆行于世。年八十二卒。(选自《晋书·列传第五十八》,有删节)

【注】①默,通“墨”。

译文:

何琦,字王伦,司空充之的堂兄。祖父何龛,身为后将军父亲何阜,身为淮南内史。

何琦,十四岁丧父,悲伤哀痛,超过了应有的礼节。性情沉稳敏捷,有见识,喜欢古学,学识渊博,居住在宣城阳谷县,侍奉母亲十分勤勉,整天都是和颜悦色。常常担心食物匮乏,于是出任州郡主簿,举荐孝廉,授予郎中,后来选补为宣城泾县县令。司徒王导举荐他作参军,他没有上任。等到遭遇母亲去世,伤心地为母守孝,以致泣而吐血,拄着拐杖起身,棺材停放在灵堂里,邻居遭遇火灾,烟火蔓延过来,家中无人可使,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要匍匐在棺材上嚎啕大哭。一会儿,风停火息,只有堂屋一间,免于火灾,这是被他的诚心所打动的结果。

服丧完毕,感慨叹息说:我出去做官的原因,不是想用自己的智慧来博得点滴功劳,实在是为了获得俸禄,来供养家人。如果我一旦孑然一身,成了孤独的人,没有可以依靠,怎么还可用愚钝之身来玷污这个清明的朝代呢。于是,修养身心,不与外人交往,沉溺于玩弄古籍,弹琴读书,自娱自乐。不谋求产业,节俭寡欲,富有贫苦,与乡邻一起共度。乡里遭遇动乱,姐姐被嫁他人,何琦只有一个婢女在身边,于是替她赎身,还她自由。这样做,不是为了小的谦让,凡有所馈赠,也不苟且推让,只有自己有多余的,就会拿来派发给他人。任心做事,凭着心意去行动,不去占卜,也没有任何渴求。

司空陆完、太尉桓温同时征召他,都不就认。征召他做博士,也没有去。简文帝时担任抚军,敬佩他的名声,又召为参军,最后借病坚决请辞。公车再征召他做通直散骑侍郎、散骑侍郎,没有上任。由此,君子都仰慕他的德行,没有不诚服于他的'。桓温曾经攀登琦县界山,长叹说:这山南有人吗,为何你到此止步了。

何琦善于修养性情,年长而脸色不衰,穿粗布衣服,吃粗糙杂粮,一直以著述立说为事,著有《三国评论》,一共撰写收录了一百多篇文章,都流传于世。死年八十二岁。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5

原文

郭崇韬,代州雁门人也。为人明敏,以材干见称。庄宗为晋王,崇韬为中门使,甚见亲信。

晋兵围张文礼于镇州,久不下。而定州王都引契丹入寇。崇韬曰:“契丹之来,非救文礼,为王都以利诱之耳,且晋新破梁军,宜乘已振之势,不可遽自退怯。”庄宗然之,果败契丹。庄宗即位,拜崇韬兵部尚书、枢密使。

崇韬素廉,自从入洛,始受四方赂遗,故人子弟或以为言,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禄赐巨万,岂少此邪?今藩镇诸侯,多梁旧将,皆主上斩祛射钩①之人也。今一切拒之,岂无反侧?且藏于私家,何异公帑?”明年,天子有事南郊,乃悉献其所藏,以佐赏给。

同光三年夏,霖雨不止。庄宗患宫中暑湿不可居,思得高楼避暑。乃遣宫苑使王允平营之。崇韬对曰:“陛下昔以天下为心,今以一身为意,艰难逸豫,为虑不同,其势自然也。愿陛下无忘创业之难。”庄宗默然。终遣允平起楼,崇韬果切谏。宦官曰:“崇韬之第,无异皇居,安知陛下之热!”由是谗间愈入。

明年征蜀,议择大将。乃以继岌为西南面行营都统,崇韬为招讨使,军政皆决崇韬。崇韬素嫉宦官。继岌监军李从袭等见崇韬专任军事,心已不平,思有以图之。庄宗闻破蜀,遣宦官向延嗣劳军,崇韬不郊迎。延嗣大怒,因与从袭等共构之。延嗣还,因言蜀之宝货皆入崇韬,且诬其有异志,将危魏王。庄宗怒,遣宦官马彦圭至蜀,视崇稻去就。圭以告刘皇后,刘皇后教彦圭矫诏魏王杀之。

当崇韬用事,自宰相豆卢革、韦悦等皆倾附之。崇韬父讳弘,革等即因他事,奏改弘文馆为崇文馆。以其姓郭,因以为子仪之后,崇韬遂以为然。其伐蜀也,过子仪墓,下马号恸而去,闻者颇以为笑。然崇韬尽忠国家,有大略。其已破蜀,因遣使者以唐威德风谕南诏蛮,欲因以绥来之,可谓有志矣!(《晋书。郭崇韬传》)

注:①斩祛射钩:祛,袂;钩,衣带之钩。意谓旧怨。

译文

郭崇韬是代州雁门的人。为人聪慧敏捷,因有才干而在当时有名。庄宗还是晋王的时候,郭崇韬在他手下担任中门使,很得庄宗的亲近和信任。

庄宗派兵把张文礼围困在镇州,久攻不下。这时,定州的王都勾结契丹来犯。郭崇韬说:“契丹来犯,不是援救张文礼的,而是王都用利引诱的原因,再说,我们刚刚打败了梁军,应该乘着高涨的士气,不能自己后退胆怯。”庄宗认为很对,果然打败了契丹的军队。庄宗当了皇帝,就让郭崇韬担任兵部尚书、枢密使。

郭崇韬一向廉洁,自从到了洛阳后,就开始接受各方官员的贿赂和赠送,老朋友和手下有人为此都劝诫他,他说:“我位及大将和宰相,俸禄和皇上的赐赠非常多,哪里缺少他们那一点东西,现在的藩镇诸侯,多是梁朝的旧将,都是与皇上有旧怨的人。现在一概拒绝他们,难道他们没有反叛的可能吗?再说,这些钱财藏在我私人的家中,同藏在国库里有什么区别呢?”第二年,皇上在南方有军事活动,郭崇韬把他所接受的钱财都献出来,作为皇上奖赏的钱财。

同光三年的夏天,雨一直下个不停。庄宗因为宫中炎热、潮湿、不能居住而苦恼,想建造高楼来避暑。于是派遣王允平办理此事。郭崇韬进谏说:“陛下过去心中考虑的是天下社稷,现在想的是个人的享受,艰难、安逸的环境不同,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这是很自然的事。但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忘了创业的艰难。”庄宗不言语。最终还是让王允平建楼,郭崇韬果然又极力阻谏。宦官说:“郭崇韬的住宅跟皇上的差不多,哪里知道陛下的热呢!”于是,各种谗言纷纷传到皇上的耳朵中。

第二年讨伐蜀地,商议选择大将军。于是让继岌担任西南面行营都统,郭崇韬为招讨使,军政都由他来决断。郭崇韬向来都很厌烦宦官,继岌的监军李从袭等人看见郭崇韬一个人独揽军权,心里很是不满,想用什么办法算计他。庄宗听说攻占了蜀地,就派宦官向延嗣前去慰劳大军,郭崇韬没有到郊外去迎接他。向延嗣非常愤怒,于是,就与李从袭等人共同谋划陷害郭崇韬。向延嗣回到朝廷后,乘机说蜀地的宝物都被郭崇韬据为己有了,并且诬陷郭崇韬有谋反的意图,将会对魏王不利。庄宗非常愤怒,派宦官马彦圭前往蜀地,监视郭崇韬的动向。马彦圭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刘皇后,刘皇后让马彦圭假诏给魏王,让他杀了郭崇韬。

郭崇韬掌权的时候,从宰相豆卢革、韦悦等人以下都极力巴结他。郭崇韬的父亲的名字中有一个“弘”字,豆卢革等人以其他的借口奏请皇上把弘文馆改为崇文馆。因为他姓郭,于是就说他是唐朝郭子仪的后代,郭崇韬也认为是真的。他讨伐蜀地,路过郭子仪的墓地时,下马大哭后才离开,人们听说后,以此嘲笑郭崇韬。但是郭崇韬为国家竭尽忠诚,有远大的谋略。他占领蜀地以后,于是派使者把唐朝的威望和恩德用委婉的方式告诉南诏的少数民族,想借此安抚他们,使他们归顺,可以说是有远大的志向了!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6

晋书

吾彦,字士则,吴郡吴人也。出自寒微,有文武才干。身长八尺,手格猛兽,旅力绝群。仕吴为通江吏。时将军薛珝杖节南征,军容甚盛,彦观之,慨然而叹。有善相者刘札谓之曰:“以君之相,后当至此,不足慕也。”初为小将,给吴大司马陆抗。抗奇其勇略,将拔用之,患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人阳狂拔刀跳跃而来,坐上诸将皆惧而走,唯彦不动,举几御之,众服其勇,乃擢用焉。

稍迁建平太守。时王濬将伐吴,造船于蜀,彦觉之,请增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辄为铁锁横断江路及师临境缘江诸城皆望风降附或见攻而拔唯彦坚守大众攻之不能克乃退舍礼之。

武帝吴亡,彦始归降,武帝以为金城太守。帝尝从容问:“孙皓所以亡国者何也?”曰:“吴主英俊,宰辅贤明。”帝笑曰:“君明臣贤,何为亡国?”彦曰:“天禄永终,历数有属,所以为陛下擒。此盖天时,岂人事也!”张华时在坐,谓彦曰:“君为吴将,积有岁年,蔑尔无闻,窃所惑矣。”彦厉声曰:“陛下知我,而卿不闻乎?”帝甚嘉之。

迁雁门太守,时顺阳王畅骄纵,前后内史皆诬之以罪。乃彦为顺阳内史,彦清身率下,威刑严肃,众皆畏惧。畅不能诬,乃更荐之,冀其去职。迁员外散骑常侍。帝尝问彦:“陆喜、陆抗二人谁多也?”彦对曰:“道德名望,抗不及喜;立功立事,喜不及抗。”

中都会交州刺史陶璜卒,以彦为南中都督、交州刺史。重饷陆机兄弟,机将受之,云曰:“彦本微贱,为先公所拔,而答诏不善,安可受之!”机乃止。因此每毁之。长沙孝廉尹虞谓机等曰:“自古由贱而兴者,乃有帝王,何但公卿。若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并起自寒役,皆内侍外镇,人无讥者。卿以士则答诏小有不善,毁之无已,吾恐南人皆将去卿,卿便独坐也。”于是机等意始解,毁言渐息矣。

初,陶璜之死也,九真戍兵作乱,逐其太守,九真贼帅赵祉围郡城,彦悉讨平之。在镇二十余年,威恩宣著,南州宁靖。自表求代,征为大长秋。卒于官。

——选自《晋书·吾彦传》

翻译

吾彦,字士则,是吴郡吴县人。出身贫寒家庭,兼有文武之才。身高八尺,徒手能杀死凶猛的野兽,体力无人能比。出仕吴国担任通江吏。当时将军薛珝执持旄节南征,军队队伍非常壮观,吾彦看了之后感慨而叹。有个擅长看相的人刘札对他说:“凭你的相貌,以后应当到达这个官职,不足以羡慕他。”开始时只做了一个小的头目,受吴国大司马陆抗差遣。陆抗对他勇敢和谋略感到惊奇,准备提拔重用他,又担心大家不赞同,于是召集各位将领,暗中派人假装疯狂拿着刀跳窜过来,在座的各位将领都害怕得逃走了,只有吾彦坐着不动,举起几案来抵挡刺客。大家都佩服吾彦的勇敢,于是陆抗提拔重用了他。

不久吾彦升迁做了建平郡的太守。当时王濬准备攻打吴国,在蜀地建造战船,吾彦觉察到了这件事,请求增派兵力加强防备,孙皓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吾彦于是铸造铁链阻断江面。等到王濬的军队逼近边境时,沿江的许多城镇都纷纷投降归顺,或都被攻占沦陷,只有吾彦仍坚守建平。王濬的大军攻不下建平,只好后退三十里,以礼相待。

吴国灭亡后,吾彦才归降。晋武帝让他做金城太守。武帝曾经随意问:“孙皓亡国的原因是什么?”吾彦回答说:“吴主孙皓英明雄俊,才能杰出,宰相大臣们才德出众,明达事理。”武帝笑着说:“如果国君明达,大臣贤德,为什么会亡国呢?”吾彦说:“上天赐给吴主的禄位总有终了的时候,吴国的命运也有期限,所以吴主被陛下您所擒获。这大概是天命吧,怎能是人为之事呢!”张华当时也在坐,对吾彦说:“你做吴国大将,加起来的时间也有几年了,人们蔑视你的无闻,这是我感到迷惑的地方。”吾彦大声而严厉地说:“陛下了解我,你没有听说吗?”武帝很赞许他。

调到雁门担任太守,顺阳王孙畅骄横放纵,以前的内史皆被他诬陷因而获罪。到了吾彦担任顺阳内史时,清廉自律,充当属下的榜样,依法办事,严厉肃穆,大家都很敬畏恐惧。孙畅不能够诬陷他,就改变推荐他,希望吾彦除去顺阳内史的官职。后来吾彦升为员外散骑常侍。武帝曾经问吾彦说:“陆喜、陆抗两个人哪一个更优秀?”吾彦回答说:“道德名望方面,陆抗比不上陆喜;建立功勋做事方面,陆喜比不上陆抗。”

恰逢交州刺史陶璜死了,武帝委派吾彦担任南中都督、交州刺史,吾彦赠送陆机兄弟很多财物,陆机准备接受,陆云说:“吾彦本来贫寒,受我们父亲的提拔,可是回答皇上问话时有贬毁我们的父亲之意,怎么能接受他的东西呢!”陆机于是没有接受。因为这个原因陆氏兄弟经常诋毁吾彦。长沙孝廉尹虞对陆机兄弟说:“从古到今由卑贱而发达的人尚且有帝王,何况是公卿?像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人,都出身贫寒,被人役使的人,但都担任内侍外镇的官职,没人讥讽他们。你们因为吾彦回答皇帝的问话稍有点不妥,就不停地诋毁他。我担心南方的士人都将会远离你们,那时你们便孤单了。”于是陆机兄弟对吾彦的恨意才稍减一点,造谣的话逐渐停息。

当初,陶璜死的时候,戍守九真的士兵作乱,把当地的太守驱逐走了,九真贼帅赵祉围攻郡城,吾彦全力平息了这次叛乱。在九真二十多年,恩惠威严显著,南方州县平静。他亲自上表请求委派别人接替自己的职务,但朝廷征召他为大长秋。最终死于官职上。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7

原文

王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鬓皓白。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累迁尚书左丞、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刺史殷浩遣从事疏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尝谓非宜。黎庶不达其意,将谓效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郎补湘东郡。彪之执不从,曰:“殿下昔用安远,谈者纷然。句容近畿,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邪。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充人才可拔。朗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既而长安人雷弱儿等诈云杀苻健,请兵应接。时殷浩镇寿阳,便进据洛。属彪之疾归,上简文帝笺,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浩大败。简文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君谋无遗策,张、陈何以过之。”后以彪之为会稽内史。居郡八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①下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②。彪之独曰:“大司马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宰相,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阴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纠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见罪谪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会赦左降谪为尚书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节选自《晋书·王彪之传》)【注】①恒温,东晋权臣,曾独揽朝政十余年,有意夺取帝位。②纲纪:文中指公府及州郡的主簿。

译文

王彪之,字叔武。二十岁时,胡须鬓角都白了。堂伯王导对他说:“选官要任命你为尚书郎,你有幸可以担任诸王公的辅官朝官了!”王彪之说:“职位的高低本来就不值得计较,只要是在合宜的时世任职。至于超格提拔,这并不是我的愿望。”于是为郎。多次升迁后任尚书左丞、廷尉。当时永嘉太守谢毅,在皇帝大赦后杀郡人周矫,周矫的堂兄周球到州郡中诉冤情。扬州刺史殷浩派从事上奏皇帝后拘捕谢毅,交付给廷尉审理。王彪之认为周球是讼案的当事人,他身无王爵,不归廷尉审理,不肯受理此案。穆帝下诏令王彪之受理此案。王彪之又上疏据理力争。这是恰逢皇帝要在南郊祭天,简文帝当时任抚军,向王彪之询问是否应该大赦。王彪之回答说:“郊祀按惯例有大赦,我认为不合宜。老百姓不明白郊祀时大赦天下的意义,还会认为每逢郊祀必有大赦,到这个时候,凶恶愚蠢之辈又要产生侥幸心理了。”就听从了王彪之的意见。王彪之转任吏部尚书。简文帝下令用秣陵令曲安远补任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任湘东郡守。王彪之坚持个人意见不听从,说:“殿下当初任用曲安远,议论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句容靠近京城,怎么能用没有才能的卜术之人呢!湘东郡虽然偏远狭小,以前所任用的也没有奚朗这样的人,议论者认为他是全靠卜术才得以进用。殿下如果破格任用寒微之人,应当让有才得的人得到选拔。奚朗等人是平庸之人,确实不足以充任这样的职务。”不久长安人雷弱儿等诈称杀苻健,请晋朝派兵接应。当时殷浩镇守寿阳,就进军占据洛阳。正赶上王彪之因病回家,上书简文帝,陈述雷弱儿等可能有诈,殷浩不应轻举冒进。不久雷弱儿果然有诈,殷浩大败。简文帝笑着对王彪之说:“果然如您所言。您的谋划没有无误,就是张良、陈平又怎么能超过您、”后来任王彪之为会稽内史。在郡八年,豪门大族行为有所收敛,逃亡又返回的有三万多人。桓温镇守姑孰,威势使天子畏忌,四方官员表示敬意,都派遣上佐、主簿前去(拜访)。王彪之却说:“大司马的确富贵,朝廷既然有宰相,举动是否得宜应当向宰相询问禀报。表示敬意如果派遣主簿,那么向天子进贡又用什么呢?”最终也没有派主簿(前往)。桓温以会稽郡山阴县的折布米没有按时办好,郡中不弹劾纠正为名,上表请求免去王彪之的职务。王彪之离郡,郡里被贬谪的罪人未送州台的,全部赦免遣散。正好碰上大赦,降为尚书。因年老,上疏请求退休,下诏不同意。太元二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